她本来生活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城市读着一所很普通的中专。如果认命，她估计会和身边其他人一样，结婚生子，进入灰蒙蒙的稳定生活。可她从来就不是个认命的人。所以中专毕业后，牙一咬，带着一点点钱到了北京城，她觉得，这里是实现梦想最快的地方。

    北京给了她当头一棒，这个城市虽然不像上海那样对本土选手青眼有加，但是外来无根的人要想在这里扎根，也不是那么容易。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只能靠当酒吧女招待维持生计。而按她的想法，自己是要当演员的，是要进入娱乐圈的，女招待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之后她就消失了，直到几年后重回到人们的视线，这段时间是个空白，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是怎样在生活。当然她回来的方式很让人惊艳——在一部当年轰动一时的贺岁片里惊艳出场，虽然不是主角，虽然只有几个镜头，但却足以吸引足够多的眼球和关注。

    我本来不认识她，但是对这个角色印象深刻。这部片子很是火暴，票房一路飘红，捧红了一众配角，她也开始走入公众视线。后来在接受某个媒体的采访时，对方问到她的成长经历，她都没犹豫，就抛出了一个光辉灿烂无比美好的简历。如果这份简历是真的，那当演员对她来说，真的是屈才了，去华尔街都没问题。

    没想到的是，次日就有媒体接到爆料，说她撒谎，然后把她在哪儿哪儿上学、曾经干过什么、参加过某某选秀一古脑儿说了出来。这事先是在网络上流传，后来就有报纸跟进了。我也觉得这事有趣，还让记者专门问了问，才知道了文章开头那部分内容。

    说实话，这事比较逗。记者联系到当年她读书的那个中专时，因为是北京的媒体要采访，学校方面以为是宣传好人好事，校长亲自出面接受采访，记者问到她在学校学习的情况，这校长估计连她当年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楚，却一个劲地说她好好好，还说在这样一部大红的贺岁片里出演角色，本身就是对学校的一种肯定，而且电影上映后，在小城引起轰动，她成为无数女孩子的偶像和奋斗目标，所以学校已经号召全体同学向她学习，云云。

    稿子出来后，对她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一般忌讳负面新闻的，通常都是真正的大牌，还没上位的小演员是巴不得“被负面”的——后来我才知道，在消失的那几年，她搭上了一个圈子里的头面人物，不管是小三还是小四，最终她得到了出位的机会，现在签在一家公司里。

    开始我对她还是满不在意的，这年头靠这种方式上位的女演员，心甘情愿“被潜规则”的事情真是不少，很多人露个头后就被雨打风吹去了，本来我也认为，她也会步这样的后尘，而我之所以一直记得她，除了那个有点香艳的角色，还有就是因为那个校长说号召全体同学向她学习实在有点搞笑而已。

    某一个周五下午，我的车限行，坐地铁去西边。地铁上的人不少，很快我就发现，旁边的过道上站着一个打扮很奇怪的女孩子——穿着一件包裹得很严实的羽绒大衣，却配了双红亮亮的高跟鞋，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塞得鼓鼓的，脸上画着非常浓的妆，挤在地铁熙攘的人群里。这妆出现在舞台上一点不奇怪，但是出现在地铁里就有点突兀。

    周围的人似乎也在瞟她，她却浑然不觉，戴着墨镜，昂着头。我看了两眼，忽然觉得这女孩子有点眼熟，这似乎就是贺岁片里的那个她吧？再看看，越看越像，可又有点不敢确定，如果是她，怎么会穿成这样跑到地铁里来？

    地铁到了天安门广场西站，她下了车。我越想越觉得好奇，就给她所在经纪公司的朋友拨了个电话，我说我好象看见谁谁谁了，那边说是啊是啊，当天晚上我们要在人民大会堂搞个活动，她的确是要出场的。

    哦，那挤在人堆里的还真是她，实在让人有点意外呀。

    前天跟熟人吃饭，又说起这事。朋友说，她虽然有那头面人物的帮忙，但依然是个新人，很多时候都只能跑龙套。一般来说，只有那些没关系的新人才会对龙套比较在意，她那样的情况其实完全不必，但是她却不是，哪怕一个只露一小脸的龙套，她也会精心化妆用心准备；在演艺方面，不管角色多小，只要让她抓住，都会往死里演，效果经常会出人意料，就像当初那个贺岁片里谁也没抱过任何希望的小人物一样。

    用朋友的话说，这事情要么不要让她知道，但凡让她知道就会做到极致。挤地铁去活动现场这事别的女演员可能做不出来，但是她绝对做得出来，她没车，不是大牌，公司也不会专门派车，没有专门的助理，手里提的名牌衣服也是从公司借的，但是这都不妨碍她化好妆挤地铁到了现场再穿上衣服上台。网上有她在这个活动现场的照片，娘啊，还真是光彩照人！

    朋友说原本他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后来发现她这么拼之后就有点惊讶了。这个圈子的成功没什么秘诀，就是关系、实力和坚持这三条，如果再加上一点点狠（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哇，无敌了。这朋友在经纪界也算阅人无数，说新人阶段这么狠的女演员他就见过两个，一个是章子怡，一个是范冰冰，而这是第三个。“所以很多公司看好的人未必能红，没准她以后会火起来，这很难说。”

    前天记者发了篇稿，我一看，居然是她，再瞧，小惊讶了一下，伊已经开始从三流片的女二号，进化到了二流片的女三号了。

  在上一辈人的青春时代，演员还能正经算个工作，所以那个时代的演员很少有剩男剩女，时候一到差不多就解决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圈子里嫁不出去结不了的男男女女已经多如牛毛，在一起的要么早婚，比如姚晨那样的，或者结了离离了结，比如王刚，再就是结合两个时代的优势玩那种只可意会暧昧的，比如顾长卫和张静初。但是，也偶尔有不一样的。

    L并不是个特别大牌的女演员，10年前应该是她最红的时候，因为那会儿中国娱乐圈起来了一拨年轻偶像，几乎一夜间就填满了荧屏银幕，L也是其中一个。L长得很漂亮，那时候还透着几分青春可人，演了不少影视剧，虽然不像章赵范徐那样跻身一线，但也有足够知名度和吸引力。

    最初的时候，L估计还是希望在这个行当做出点成绩的，所以那时候她接了不少片子，跟大陆小生配，跟港台明星搭，但是这圈子有的时候也不是你努力就一定能有所体现的，尽管L拍了不少东西，也还算有知名度，但是要说起来，她还真没有一线女星那样拿得出手的拳头产品，所以始终没能特别大火。

    尽管如此，喜欢L的人还是不少。抛开女演员这个称呼不说，L还是非常漂亮的，而且性格也不像章那么城府赵那么抓狂范那么狐媚徐那么距离，倒像是个临家女，这种风格对男人的吸引力还是比较强的。那段时间跟L传过绯闻的有圈内人，也有圈外人，甚至有一度谈婚论嫁的，但是最后不知道怎么，都无疾而终了。

    那时候我一个哥们是L的经纪人，有次非常崩溃地说，怎么女人都这么笨，一碰上感情的事情就连工作也不愿意做了，说的就是L。其实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女人本来跟男人就不一样，对男人来说，感情是感情，事业是事业，但是对女人来说，感情就是她们最重要的事业。这样的例子在圈子里是不少的，秦海璐已经贵为影后了，当年后院失火李厚霖要被李湘抢跑的时候，她不也戏都顾不上拍，忙着回家收拾么，只可惜那后院还是给一把火烧掉了。

    一转眼过了几年，L已经过了女演员最年轻貌美的阶段，也算经历了不少波折，身边也曾簇拥过各色人等，但最后却还是孓然一身。后来她忽然就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跟原来公司约满也没续，没几个人知道她干吗去了，等到她再度现身的时候，无名指已经戴上了戒指。

    恩，没错，她非常非常低调地结婚了——从认识对方到相处到最后结婚，并不算太长时间。关于对方的情况，她只字不提，媒体上所有报道都只是一点点皮毛。跟一般人愿意炫耀幸福相比，她的这场婚事可以说是悄无声息。结婚后她的出镜率就少了很多，偶尔出来拍部戏，也不算什么大制作。

    日子就这样很平顺地推了下去，直到几年前娱乐圈接连出过好几段跟“潜规则”的事件，那段时间乱七八糟的，很多能上台面不能上台面的事情都给翻了出来，其中一件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跟她扯上了关系。

    当时很多媒体都在追着报这事，我们也有这稿子，可是到发稿前的那晚上，忽然接到曾为她做过经纪人的哥们电话，说L也是刚刚才辗转找到他，想找下媒体，看能不能不发这稿子。我很纳闷，因为这事其实跟她并无直接关系，无非是当事一方跟她曾经合作过，再说当时已经有媒体报过这事，我们的稿子并无什么不妥的地方啊，为什么要撤？

    当时这哥们已经没有做L的经纪人了，所以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后来L就自己把电话打了过来，开始她还有点遮掩，后来想想，说：“我还是跟你实话实说吧，就算你能帮我个忙。”

    她说，她家先生并不是像有的媒体报道的那样是什么富商或者大亨，其实就是个大公司的高级白领而已，但是对方婚前婚后都没把她当成什么明星或者演员，就是像普通男女那样去相处，这让经历过灯红酒绿的她非常非常珍惜这段婚姻。不过男方的家人出身书香门第，对娱乐圈很看不上，对儿子娶了女明星也一直不是那么赞同，所以婚是勉强让他们结了，但是婆婆对她的态度始终是有那么点距离。

    L婚后推掉了大部分工作，在家里做好主妇本分；每年只拍一两部戏，只要酬劳达到比她家先生的年收入稍微少点的时候就收工不干……凡此种种，都是为了能让公婆满意。本来以为日子能这么过下去，没想到忽然莫名其妙地跟“潜规则”扯上了什么关系，她家先生很了解她，完全没有在意，但是婆婆却对这事颇有微词。

    “之前都是外地报纸在捕风捉影，但如果你们明天登了，我怕……”L在电话里说得非常谨慎。说实话，她说的这些我完全没想到，考虑了几分钟，我就把稿子中涉及L的那部分都删掉了。

    那年春节，忽然收到L寄来的一张卡片，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感谢。其实她该感谢的，应该是她自己。

  说实话，如果不是05年工作的变动，我才不会跟这些这星那星扯上一毛钱的关系。有人曾说，是不是你特看不上这个圈子——倒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人家折腾人家的，关我P事，不过坦白讲，这个圈子各种不靠谱比例要远远高过其他领域，如果是一般人还好，如果是明星，哎呀呀，那就有得折腾了。

    话说当时我还在国内新闻部工作，那段时间赶上放假，我值编辑的班。当时我们做的国内新闻版除了少部分自采稿件外，也有部分是通过全国各地其他媒体通联系统传来的稿件。那天我在系统里看到这样一篇稿子，是华中某报纸报的一条消息，说机场警方昨天扣留了两个人，因为其中一个人说自己带了炸弹，后来在调查过程中发现，那个说自己带炸弹的居然是个歌手。

    那个女歌手我知道，早年间好象在当老师，后来参军入伍成了歌手，也唱过不少主旋律的军旅歌曲，经常上春晚——在网络没有发展成今天这样的那个时代，这就意味着红——我看着觉得有趣，稿子不长，总共也就600字，就转过来发在了版上。

    第二天中午一上班，办公室电话就响个不停。接起来，发现是个女声，问：“你是北青报的编辑吗？”我说是。对方口气就开始不好了：“你们为什么要发假消息？”我奇怪，什么假消息？

    一问，才知道是关于那篇稿子的事。我说：“那你是？”那边理直气壮地说，她就是文章里面说的那个歌手，打电话来就是因为觉得稿子失实。我再看了一眼稿子，问她：“你昨天没有被警察带走？”她说：“带走了……”我又问：“带走的原因是因为你说了炸弹么？”她一时语塞。

    我说，我真没觉得这文章有什么失实的地方。女歌手一下激动起来：“这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机场那边也就是误会，结果居然上了报，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女歌手是这么复述当时的情况的：她跟一个朋友从当地结束演出后坐飞机返回北京，她的家人托人给她带了一坛泡菜，她舍不得扔，也带到了机场。过安检的时候工作人员对泡菜坛子的检查比较仔细，多花了不少时间，结果女歌手就有点不耐烦，“开玩笑”（她的原话）地说了一句：“这又不是炸弹……”

    可对方一点没当玩笑，当下就问她：“你说什么？”她满不在乎地说：“我说，这又不是炸弹，有什么好检查的。”结果人家机场警方没管三七二十一，把她跟那朋友都带走了，同时取消了她的登机资格。后来这事情还通过机场宣传渠道传到了报社，报纸做了采访，稿子见报，国内很多媒体都做了转载。

    听完我奇怪道：“所以说到底，你还是说了炸弹这两个字啊，还是被警察带走了啊，那这稿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失实的地方嘛。”女歌手很生气地说，当然是失实了，当时我说的是“这又不是炸弹”，文章写我说的是“这里有炸弹”，这就是失实……

    我说，这稿子是当地报纸做过采访后发出的报道，我们是按照正常渠道转载。如果你有意见，应该跟当地报纸反映。她说可是你们为什么要登呢？你知道不知道，那个外地报纸登了没什么，可是你们发了，我们文工团领导就看见了，还专门打电话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你说这给我工作生活带来多大的麻烦啊！

    我有点想乐，又乐不起来，女歌手抠字眼的功夫不是一般啊。我说：“对于外地报纸公开发表的新闻，我们是有权利转载的，我有点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她终于说了自己的想法，要我们给她刊登一份澄清报道，并附上致谦声明。

    哇呀呀，美得你。我说：“如果要澄清，你一个人说了可不算，得要当地警方对于这事的正式处理意见，承认他们当时带走你跟炸弹无关，并加盖公章，这样我们才能登。”女歌手一时没了语言，嘟囔了两句后挂了电话。

    开始我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可那个下午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女歌手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电话过来，就那篇文章各个细节给我掰吃，目的就是要发澄清稿。最后我表明了态度，这个绝对不成，我们不是首发媒体，如果你认为文章失实，请通过正常途径追求首发媒体责任，如果最终得到认定，我们该承担什么责任自然会承担什么责任。

    没过多久，我还真的在网上看到了女歌手起诉那个华中媒体的消息，至于理由，也就是车轱辘话转过来转过去地说，没什么新意。直到一年后这个官司才尘埃落定，女歌手提出了三项诉求：侵犯原告公民名誉权，要求被告以相同的版面公开道歉以及提出赔偿10万元的精神损失费，结果全部被法院驳回。

    上午9点，尚未从夜班的困顿中完全醒来，就接到单位电话，说有读者打电话给热线，说一个女歌星在奥林匹克花园跳楼自杀了。我一惊，问是谁。那边说，叫CHENLIN，十多年前很有名。我说究竟是程琳，还是陈琳，这两个名字很像，但是两个人，而且她俩十多年前都挺有名的。

    那边提供的信息是，读者说，是唱《风雨兼程》的那个。我一听，那不就是唱《小小的我》、《信天游》的那个程琳么，侯德健的前妻。马上跟跑口记者打电话，她也吓一跳，于是开始核实这事。程琳在歌坛早就处于退隐状态，也没有签约，认识她的基本都是圈里人或者同时代的歌手。但问了一圈人，都不是太清楚。

    后来记者设法找到程琳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过去。一个女声接了电话。记者问，您这是程琳的电话么？对方说，是啊，我就是程琳——我们记者一下就傻在那里，差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还好她反应快，说想约个采访啥啥啥的，把事情给糊弄了过去。

    那时候消息已经传得很广了，歌手郑钧不放心，也给程琳拨了个电话，也是她本人接的。郑钧是熟悉她声音的，当时就松了口气，说应该是假消息了。

    所以那时候，我们以为这真是一个假消息，是哪个读者无聊整出来的恶作剧，还拿给程琳打电话时她本人接了电话这事打趣了半天。

    但是想想，还是觉得不塌实，这行的职业特点就是如果存在哪怕一个疑点，都会寝食难安，程琳安好，那陈琳呢？

    说实话，如果是陈琳，我更会认为这是个假新闻——陈琳是重庆人，而且是典型的重庆性格，外向直白，敢爱敢恨，几年前因为工作接触过几次，她给人的印象就是表里如一，开朗自信。其实身为重庆人，我太了解这是世界上最能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这种人，坦白说也是世界上最不可能自杀的人……

    从歌坛的状态来说，陈琳比程琳就要活跃多了，前不久她刚跟新婚丈夫一起推出了新专集，当时还一起上台表演。当然现在已经过了她的高峰期，2001年推出《爱就爱了》时，应该是她作为歌手最璀璨的年代。但是更多人记得的，还是她刚出道时唱的那首《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唱到很多人骨子里，包括我。

    记者的电话先找到陈琳8月发新专集时的助理，这助理说，前几天刚刚跟她见过，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但是管她要陈琳电话，不给。再找她的经纪人，说24号以后就没联系了，现在也在找她，联系不上。

    最后终于找到陈琳的手机，一打，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这事在网上也传得很快，开始也以为是程琳，后来又辟谣，再后来目光又转到陈琳身上，包括她的前夫、竹书文化老总沈永革，以前公司的歌手杨坤。沈永革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但是杨坤联系上了，很吃惊，说完全不知道——当然了，谁可能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再来，网上就出现了“陈琳在女歌手张蔷家跳楼”的消息。我们又很快跟张蔷联系上，这个上世纪80年代以“没心没肺型唱法”红得发紫的女歌手却说，这事跟她无关，应该是那个以唱《烛光里的妈妈》闻名的歌手张强。再联系那个张强，她早就退出了歌坛，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

    当所有的线索都无法联系到核心人物的时候，我知道，这事，看来是真的了。

    晚上8点，跑公安口的同事终于从北京市朝阳分局那里得到确定消息，歌手陈琳的确于2009年10月31日早上在奥林匹克花园跳楼身亡。至于原因，警方没说，也不可能现在就下结论，现在的种种说法，其实还都是猜测。

    陈琳博客上最后一篇文章还是夏天时发的了。但是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她5月写的那篇文章，说她76岁的老母亲，千里迢迢坐着火车，带着香肠、腊肉来北京看望她，让她很开心。唉，如果这个消息，让老母亲知道了，该是多么心碎和难以接受啊！

    还是去年我妈在北京的时候了。我妈是个交游很广的老太太，在小区里住了3个月后的朋友，比我住8年都多。其中有个阿姨跟她特别谈的来，俩人经常一起满北京城逛着玩。那阿姨我见过，很朴实，东北人，对人很热情。

    有一天，我妈忽然说起那阿姨有两个儿子，都是学体育出身，老二后来从公安大学毕业当了武警，“你知道那老大是做什么的？”我也没在意，问，干吗的？我妈说：“是个模特，还是个特有名的模特呢。”

    我一愣，有点意外，模特？这个巴掌大的小区居然会有个模特，还是个挺出名的模特？见我不信，我妈说，真的，前几天你阿姨还说他上了报纸呢。第二天，我妈果然拿过来一份报纸和一套DVD。那是份行业小报，在边栏登了个豆腐块，200多字，介绍某某品牌举办活动，名模L出席，有张L的小照片，是个成熟憨厚型的帅哥。

    看到他的脸我反应过来了，国内某大通讯公司当时的主打广告主角就是他，扮演一个笑容自信的成功男士，北京城公交车屁股上到处都是他的照片。

    那套碟是一部跟某一线女明星拍的电视连续剧，我看了两集，L在里面演男二号，说实话，明显跟专业演员搭不上戏。然后上网一查，L在模特圈还真不是无名之辈，出道时间不短，在那之前还得过国内最大的一项模特比赛的冠军。他能得冠军当年也出乎不少人意料，因为他不是那种青春逼人的靓丽小白脸，之前的很多年都是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属于典型的绿叶，没想到一下就成了红花。

    那段时间阿姨总跟我妈兴冲冲地说孩子又参加了什么活动，报纸会报道的，还拉着我妈顶着大太阳跑了好多个书报亭去找那些报纸，其实经常只是200字的豆腐块，模特这个领域毕竟不像音乐影视那么广为人知，但是阿姨还是特别仔细地保留起来。

    这帮老太太在一起玩吧，除了聊老公就是聊孩子。很快我就从我妈那里知道了阿姨一家的故事。阿姨很早就离婚了，自己带着两个孩子，有一段非常辛苦的日子。她老公离开她是因为有了其他女人，当时俩儿子才十几岁，恨那个女人得不得了，两弟兄就一起跑到那女的住的屋子，趁父亲不在，砸人家的窗户，等人家追出来，俩人一起大声喊，破鞋破鞋，然后逃掉。

    再之后老大跟母亲来北京，阿姨开了家小餐馆，老大读完体育大学后转行当模特，又是一番辛苦，熬了十年，才有了展露头角的一天。

    我对模特这行，其实一点不了解，所以每次听我妈转述起里面的故事，都觉得特新奇。有一天，我妈从阿姨那里知道了L的感情经历。几年前L参加一个活动，结果被一个BTV的女主持看上，那个女主持已过三十，未婚，很漂亮，有车有别墅，跟L好了后俩人很快就住在了一起。我听着这等趣闻，觉得实在有趣，问我妈，那L不就掉进了温柔乡富贵园？

    我妈说，根本就不是！L是个很老实的人，从他的面相就看得出来，他跟那个女主持住一起后，女主持先是开口管他借钱，他哪儿有什么钱啊，后来女主持就把一张卡给了L——我开始以为是给L钱花，其实那是那个女主持的房贷还款卡，她让L帮她还别墅每个月的贷款。

    L那时候还没变成红花，不过是二线模特而已，男模的市场比女模要差不少，他每个月的钱刚够开销，他哪儿有钱给女主持还款啊，结果转手就把那卡给了他妈，阿姨只得用自己的积蓄往那卡里存，还了几个月就暗暗叫苦不迭。没想到这时候儿子回家来，告诉她那钱不用还了，他也从女主持那里搬出来了。一问，才知道同居几个月后，新鲜劲过去，女主持嫌L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没什么实力，提出了分手。

    儿子被甩，一般父母都会担心，可阿姨跟我妈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后来阿姨想想，又觉得既然人已经被你甩了，那垫付的几个月房钱你得还我。她就跟L说了，L也真老实，真跑去跟女主持说，那几个月房钱是我妈垫的，要不你还是把钱还给我妈吧。哪知道女主持眼睛一翻，说，啊，那钱还用还啊。



    在阿姨的叙述中，两个儿子还是有些许差别的，L比弟弟更能吃苦，那时候阿姨在北京城北开了个小餐馆，靠这收入供两个孩子读书，每天饭馆关门后阿姨就用凳子拼成床，睡到第二天早上开业。L一有时间就来店里帮忙，忙完了也睡在店里。尽管条件很简陋，但他从来不说什么。后来他毕业工作了，弟弟又来北京读体育大学。等弟弟毕业找工作的时候，L花了很多力气，包括金钱，终于让弟弟落户北京。

    我见过那家老二，也很高大健壮，但是跟L相比，还是少了些磨砺。说实话，L的气质还是属于老实本分型的，跟他从事的那个光怪陆离的行当并不合拍，但可能就是因为这种不合拍，反而把他衬托得跟别的男模不一样。打个比方，好看的人太多了，如果你很平凡，反而就特殊了些。

    有一天，L大概是从阿姨那里知道我出过书，就找来看了，看完后跟阿姨说，这是个读书人，他的生活就是在想事，我们的生活就是啥也不想。这话通过我妈又传到我耳朵里，我心想，这个L一定是碰上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了。

    果然，没两天，L让阿姨带着来家找我来了。我妈开的门，他还拎着一包东西。这是我们俩第一次见面说话，之前邻居了6、7年，我们对彼此完全没有印象。他来果然是有事的，这行做到这步，国内模特界已经基本到头了，国际模特界又不与他的朴实气质完全不贴，他想不明白，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想问问读书人的意见。

    坦白讲，这个问题问100个读书人也没什么用，因为读书人基本都不当模特，模特基本都不读书。我想，他可能已经有了想法，只是想得到别人的认同或者理解而已。模特这一行，跟其他行当没什么区别，当你站上一线，如果不想好下一步，那就只有面对一拨又一拨年轻年轻更年轻的新人的冲击，而他，其实比我小不了两岁，在模特界已经是个老帮菜了——最新的例子就是，以前每年的北京车展，他都会去为最好的几个品牌做主秀，但是那年他刚刚拿到那个冠军，却第一次被一个新面孔顶替了北京车展主秀的位置，让兴冲冲的他无比郁闷。

    是的，有的时候山腰反而比山顶更安全。

    那次聊天后，我们也就见了2、3次，我基本都是夜班，而他经常在全国各地走秀或者做活动，碰不上面。关于他的事情，大多是从我妈那里听来的，这帮看破人生的老太太，聊起来没边没际的，啥都说。有天我妈出去遛弯回来就不停地偷笑，我说您干吗老笑啊，她说，你阿姨说，昨天晚上老大回来，她去开门，忽然发现儿子带回来一个姑娘。

    我说带回个姑娘有啥啊，多正常。我妈说，嗨，当然没啥，不过你知道那姑娘是谁？我说，不儿道。我妈说，XXX。我啊地惊讶一声，这是个很火很有名的女模特，现在已经在影视界发展了。可没多久情况又发生了变化，某天早上阿姨起来，见一高个姑娘在屋里压腿，她以为是XXX呢，就打了声招呼，结果那姑娘一扭头，阿姨愣了，不是XXX，而是XX，另一个非常火的一线女模特。

    阿姨按捺不住了，偷偷问L，XXX和XX，你究竟是跟谁好呢？L瓮里瓮气地说了声，谁都没好，就不言语了。把阿姨给气得，跟我妈嘀咕了半天，最后恨恨地骂，这小子在这方面跟他那个死爹一样！



  模特听着光鲜，可要把它当成工作，也没那么容易。这事吧，甭扯什么艺术什么品位，说白了就是人肉衣服架子，活儿其实挺累，而且男模要靠这一行红起来真是太难了，也就一个李学庆，还半红不紫，至于胡兵么，谁记得他当模特的情景？仿佛一入公众眼帘，他就已经是胡美丽了。

    所以L跟XXX和XX的事，实在没什么好惊奇的，他们这一行跟外界交流不畅，L连上网都不会，家里连电脑都没有，所以有点需求就基本内部消化了，很正常，谁没点基本需求呢？再后来，XXX和XX就不来了。再再后来L又有几段感情经历，有的是名门之后，有的是白领精英，不过时间都不长就歇菜了。再再再后来L又谈了个女朋友，这个女孩子不是圈内人，听阿姨说，挺老实的，也挺喜欢L的，俩人在一起，挺安定的。

    不过呢，人这辈子总有些事情会像烙饼一样，翻过来覆过去的折腾。就在大家都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的时候，忽然又出了状况——BTV的女主持人杀回来了。

    情况大概是这样的。在离开L之后的几年里，女主持人又谈了几次恋爱，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最终都没有修成正果。对一个漂亮女人来说，她的天敌不是比她更漂亮的女人，而是年龄。到这时候，女主持人已经三十多岁，可是依然孓然一身，这让她又想起了那个曾经对她言听计从的L，忽然又念起了那个老实孩子的好，所以她重新跟他取得了联系。

    这一次，女主持同样非常直接了当，希望恢复以前的关系。我开始以为L会断然拒绝呢，本来嘛，好马不吃回头草，兔子不吃窝边草，天涯何处无芳草……没想到L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说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比较稳定。其实这也不错，一般女人听到对方这么说，就知难而退了，可女主持说，没问题，我去找你女朋友谈谈。

    她真去了，而且真的就这么把人家打败，让那个可怜的女孩子离开了L，听得我下巴差点掉地上，啧啧，这女主持真不是一般人，人家BTV的女主持在这种事情上都不是一般人。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天晚上我下班回家，路过门口的时候，忽然看见L和一个女人下出租。我连忙多看了两眼，果然很漂亮，身材高挑火辣，不过怎么他们旁边还放着大包小包？后来才知道，牛掰的女主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自己的别墅卖了，搬到了L家里来，开始了同居生活。

    从那之后，再没见过L，但是也没听说他结婚的消息。等我妈返回成都后没多久，女主持也从小区里再度消失，偶尔还能在电视上看见她，还是很精致的妆容，但神采跟早几年已经没法比了。

    前几天在健身房跑步，电视里忽然播出了某著名时装品牌秋冬作品展示的新闻，一眼就认出压轴的男主秀是L，说也奇怪，以前一直觉得他的气质朴实，不像这个圈子的人，可这次发现，他从眼神到形象，跟以前都有些不一样，跟周围奢华的气场，倒渐渐吻合了起来。

很多年前，女演员A跟男演员B热恋。A性格直白外露，靠着美貌和演技，很快闯出了名气。那时候B还不为人知。两人一度如胶似漆。因为事业和名气上的差距，加上天生的性格，A在两人关系中属于比较强势的一方。

    在国内的这个圈子里，女演员成名普遍较早，20出头红遍全国的不在少数，而男演员成名则要晚得多，25岁左右能红已经非常不错，30岁才红也不早少数，当然还有更老才红的，比如37岁方靠《暗算》打响的柳云龙。与这种情况对应的是，一旦成名，男演员的演艺生命普遍要比女演员长得多。

    A和B的这种状况持续了几年后，B终于借助一部好戏一举成名。A还是原来的那种样子，而成名后的B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很快传出男明星B喜欢上了别人的新闻。开始A不信，没想到B很快跟她提出分手。之后的事情有很多波折，不过俩人还是分了。

    这段戛然而止的感情，对A影响很大，因为在她看来，这段感情她付出很多，可为什么B会弃她而去？这是个让A死活想不明白的问题。之后将近3年，A都没怎么谈恋爱。直到她遇到男演员C。

    那时候C出道没几年，还没什么名气。A对他来说，无论名气还是资历，都算得上是前辈。倆人在拍戏的时候认识，后来发展成了恋情。怎么说呢，A还是那么投入，还是那么直白和外露，可能是有了前车之鉴，她对C倾注了更多的关注，甚至把事业的一部分，都转到为C打通演艺道路中来，这种关注还包括对C生活全方位的照顾和打理。

    一度C很享受这种被女人关照的状况，至少当时是这样。俩人在一起有过了近三年，其间C连续出演一些质量不错的影视作品，也开始渐渐火起来，自然有A的很大帮助。原本很多人以为，这俩人应该这样靠岸了。没想到后来C也选择离开A，这让A很崩溃。发短信问她究竟怎么了，她就回了四个字，一言难尽。倒是C，在电话里说，自己开始的确很享受，不过关心和束缚有时候就是方向的同义词而已，男人基本都是交际动物，何况还是这样的行业，如果交际都受限，男人天生的逆反心理就会慢慢冒出来，你越不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做点什么……

    而A到底还是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无论上次的B还是这次的C，她都倾注了很大心血，所以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这边，应该都是对方的问题，可为什么对方总会出问题，而且连除问题的方式和经过都那么的类似？

    这么些年了，A的脾气真是一点没变，她还是喜欢别人去适应自己，很少考虑改变自己去适应一下对方。所以尽管她的确做了很多，但是有的结果是早就注定了的。

    有的时候，人的确是能够踏进同一条河的。

    人自呱呱坠地，就会有自己的名字。不过中国人这么多，常用汉字不过3000来个，难免有些人名字“撞车”。对普通人来说，名字跟别人一样没啥特殊意义，反而显得两个陌生人之间有某种缘分，算是件趣事，可是对于娱乐圈，就不一定是这么回事了。

    若干年前陶红、陶虹两个女演员相继成名，因为当时两人在相貌和气质上的差异，一个常演大青衣，一个常扮小花旦，戏路并不相同，名字尽管读音一样，但拼写却各异，可就算这样，俩人也经常被圈内圈外人搞混，后来干脆以大陶红、小陶虹来做区别。

    若干年前歌坛有个挺走红的女歌手叫陈红，长着一副笑模样，走的通俗路子，也经常唱些晚会歌曲，当年那首《常回家看看》就是她在春晚上首唱的。而同期影坛也有个陈红，人比歌手陈红长得漂亮，多年后嫁给了名导陈凯歌，不仅生了两个孩子，还演过让人印象深刻的满神阿姨。

    这两个陈红当年也曾经常让人搞混，歌手陈红就曾经说过，以前老被人问，你是不是演过什么什么——相对而言，那时候圈子里还算客气，尽管撞名了，尽管这比撞衫还让人没脾气，尽管心里很不爽，但表面上也只能做无所谓状。

    时间翻到了新世纪，新人潮水一样涌入娱乐圈，不仅带来了新血液，也带来了新思维，更带来了新办法。这两年有个挺火的新晋女明星A，最开始是因为唱歌出名的，可是她偏偏叫了个很容易被撞的名字，同时圈子也冒出了另一个同名同姓的女演员B，说实话，俩人都很漂亮，年纪也差不多，当时发展势头也相当，本来也可以参照大小陶红并存的局面，但是不，女明星A的应对出人意料，她通过中间人递过话去，让女明星B改名字。

    父母给的名字怎么能随便改？女演员B当即拒绝。可是很快事情就接二连三地发生，本来已经定好的戏被橇走了，已经达成的赞助取消了。她本想再忍一段也就算了，没想到后来干脆连最大的门户网也不再出现她的照片了，如果你搜索这个两个字的名字，出现的照片，都是女明星A……

    女演员B慌了，连忙打听原由，结果发现跟她同名同姓的女明星A背景实在太过深厚，不仅家世显赫，而且周围有众多高人襄助。当时还在二线、很需要网络曝光率的女演员B只得低头，递话过去，愿意改名，不再叫那啥了，以后都叫那小啥。结果女明星A回过话来，不成，叫那小啥也不成，以后你的名字里就不能出现那啥两个字，如果出现，那就别在这圈子里混了！

    女演员B没办法，既不想改名，又咽不下这口气，可也没什么好办法，几拖几拖，就把她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名气给灰飞烟灭了。这时候女明星A开始有了新动向，她从歌坛向影视进军，并迅速靠几部打眼的作品上位，很奇怪，她的演技未见得多棒，人也未见得多出众，可在那些作品里，所有人都众星捧月一样捧着她，她很快就红了，而此时已经没几个人知道，还有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女演员B也曾在同一个领域混饭吃……

    再后来，女明星A上了春晚，甚至从联唱到了独当几面。那年她在电视里嬉笑逗乐，我妈忍不住赞叹，这姑娘不错，绝。我在旁边笑，她是挺不错的，也是挺绝的。

      刚刚上MSN，看到一条消息，说曾经跟范冰冰有过一腿儿的王学兵，现在已经有了新女友。一时手痒，点进去看了一下，跳出来一个女人的大头照，看着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然后就去看那文章，看着看着，顿时醍醐灌顶一般，呀，原来是她。

      呵呵，这世界真有趣，演艺圈更有趣，演艺圈有趣之一就是这圈子里的人找对象吧，就像在兜圈子，跟奥运五环一样，你连着我我带着你，比如著名的王菲系列：王菲前老公是窦唯，窦唯妹妹窦颖的前老公是张亚东，张亚东后来的相好是瞿颖，瞿颖的前男友是李亚鹏，李亚鹏是王菲的现老公，也是周迅的前男友，周迅的更前男友是贾宏声……

      王学兵跟李亚鹏是同学，俩人关系好像也还不错。当年李亚鹏特绝，谈了三个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有名，一个比一个有观众缘，偏他就是不被接受。王学兵也不弱，谈的女朋友一个比一个厉害，范冰冰就不用说了，明明圆盘变成了瓜子，愣去找整形医院开证明，证明自己没整容，呵呵，真是太没幽默感了……

      孙宁虽然名气没有范冰冰大，但是经历的事情绝对比养尊处优的小范多得多。早两年，她的男朋友还是国足的李金羽，N次在机场被狗仔拍到卿我之照，关系近到一度传出买房婚嫁的地步，但是后来几经反复，还是没了结果。

      再往前几年，那时候我还在记者部做调查，当时出了个很轰动的案子，东北公审黑社会头目刘涌案，因为审判结果的反复，一度成为全国媒体关注的焦点。有次在网上查案子资料，看到有人说刘涌案中还牵涉到当时正在走红的一个女明星，开始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查到后来，发现这事还是真的。

      后来我把这事情写在了BLOG里，就是去年11月那篇 《曾经沧海难为水》，并没写女明星的名字，没想到BLOG的看客中真有很多厉害人物，居然就凭那寥寥几句，不仅猜出了女明星是谁，而且还神通广大地查出了当时检察方调查刘涌案的卷宗上涉及女明星的字句：

      “……X年X月X日晚8时许，再审被告人刘涌因怀疑其女友孙曼江与宁勇关系暧昧，纠集宋健飞及张俊民、姜铁刚、陆宏武（均在逃）等人在沈阳市和平区水上乐园歌舞厅附近，用木棍、拳脚猛击宁勇面、胸、腹部，致宁勇脾破裂，脾摘除，造成重伤，伤残程度五级……”

      这个孙曼江就是走红前的孙宁。刘涌落网后她一度也被羁押接受调查，后来她离开东北，进了影视圈，渐渐有了名气。在那篇跟王学兵传绯闻的文章最后，有孙宁的简介，是这么写的：

      “从《金粉世家》、《龙票》到《京华烟云》、《红衣坊》以及《滇西往事》，孙宁所主演的都是央视大戏，还受到张艺谋的亲点出演其手机广告的女主角，连陈晓旭也曾指定她扮演电视剧《红衣坊》中上世纪30年代上海滩最红的电影明星莫君兰一角。孙宁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因在《金粉世家》中出演大少奶奶一炮走红，又因为多次出演少奶奶角色，被誉为‘中国第一少奶奶’……”

      那篇报道里还发了张孙宁的照片，应该是她的近照，看得出这些年起伏波折，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微微地有了些苦相。 唉，白云苍狗，人世沧桑，都在脸上。

      在娱乐圈这个行当，很多事情看上去很美，实际上完全不那么回事儿，你以为真的，多半有假，你觉得假的，多半靠谱；演员也是一样，看上去厉害的，未必不和蔼，看上去老实的，未必会憨厚。这样的人，我碰见过好几个，每一个都堪称奇葩，其中最近频频在电视上露脸的L就是其中一朵。

      某一天中午，我刚上班就接到一个电话，一个中年男人声音，找部门跑央视口的记者。记者不在，那边就问记者手机。问他是谁，却不肯说。

      本来这种不知道来由的人，是不应该把手机号码给他的，但那人很急切地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我们记者，听他好像没有什么恶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记者的手机号码给了他。

      没想到第二天这个记者特委屈地跟我说，她被人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我当时还没想起前一天那事，还跟她开玩笑说你是不是碰上了个精神病人。结果记者说，什么啊，是一个要上春晚表演节目的演员骂的我！

      那会儿正是春节前，春晚还没曝光，还是各媒体追逐的目标，之前我们刚刚发了一篇报道，春晚导演甲丁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详细介绍了当时通过审查的小品类节目，谁谁谁演的什么节目，等等。

      我很奇怪：“要上春晚的演员骂你？谁啊？”记者说了L的名字，我完全没概念，那时候这人还在农村题材的破烂电视剧混脸熟呢。记者说，昨天她忽然接了个陌生人电话，说他是L，然后特别不客气地问记者，那篇关于春晚的稿子是不是她写的？

      记者说，是她写的，怎么了。L说：“里面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记者有点懵，没你的名字？L说：“是啊，这稿子里讲了很多节目，也介绍了演这些节目的演员，但是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记者说：“这是甲丁接受采访说的，又不是我们……”话音未完就被L打断：“那我不管，凭什么没有我的名字啊，你说，凭什么这报纸上没有我的名字！”

      我让记者把当时的采访录音拿给我，结果发现甲丁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提过这厮的名字！我就有点怒，有这样的人么？！接受采访的是导演，人家爱介绍哪个节目爱介绍哪个演员都是人家的自由，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报，没你的名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人家不提说明你水准不够，还好意思出来嚷嚷！

      谁知更可气的还在后面——L跟我们的记者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后，又把电话给了他老婆，他老婆居然就在那头对我们的记者破口大骂，把这个刚跑两年文娱、没经历太多泼妇洗礼的年轻女记者给骂傻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后来记者反应过来，就把电话扔一边，20多分钟后再过去听，发现他老婆还在那边骂！

      这是我们部门的记者第二次碰上疯子骂人的事，另一次是过气作家王痞子——他们运气都好，碰上的都是面慈嘴软的女记者，不过第三次应该不会有那么好的事，总有人会让他们知道针尖专门扎麦芒……

      这事之后，我就很注意这对演艺圈少见的“雅婷夫妻”，尤其是那个L——也就是那个从我手里要走记者手机号码的家伙——他四十岁左右，眼小，貌丑，在今年春晚上演了个没什么印象的小品；因为长得比较乡土，演的也都是类似角色，所以很多人觉得他憨厚，现代汉语词典应该感谢他，让“憨厚”二字多了很多别的韵味。

      最近半年，L在电视上露面的机会突然多了起来——刚播完的《文化站长》，有他；大热电视剧《金婚》，也有他；他老婆也是个演员，在《武林外传》里演那个总跟老板娘佟湘玉做对的女角色……

      嘿嘿，装吧，你们继续装。

      以前没来文娱部的时候，最喜欢看花边新闻。后来到了文娱部，还是最喜欢看花边新闻。那些东西虽然2了点8了点吧，但总归真实，尽管有时候真的东西看上去比假的更没谱。

      很早就听说女明星H很“难搞”，因为无论是拍片还是演出，她不仅要先签好合同，而且一定要拿到大部分“订金”才会干活，经常把那些不那么财大气粗、喜欢借米下锅的投资方和演出商搞得很头疼，久而久之H在圈子里落下了“钱精”的名声。

      上周休息的时候，赶了个熟人攒的饭局，地点在工体里的茉莉。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只听得这是XX公司的谁谁，那是XX公司的谁谁，皆是搞影视制作的人等。H也在，坐在若干公司人群中，应该也是被拉来参加这种不咸不淡的应酬。尽管周围高谈阔论，但是她话却不多，更多的时候都是神色自若地喝酒。

      三巡之后，有的人喝高了，脸热酒酣之际，某个以拍古装戏闻名的公司一什么总监忽然拿起一杯白酒，一定要跟H干杯。H说她不沾白酒，只喝红酒，用红酒碰吧。那总监不干，面红筋涨地说，认识这么多年都不喝，那你太不给我面子了。

      H旁边坐了个小姑娘，应该是她的助理，想上去挡，哪儿是那老油条的对手。H推脱不过去，皱着眉喝了。没想到那总监又倒了一杯，又冲她端了过去。这次H坚决不喝。那总监久劝不得，啪地把酒杯往H面前一放，脸红脖子粗地说：“知道H小姐你一向在收钱上比较清楚，怎么在应酬上这么不清楚？！咱们熟人一场，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本来一桌子人都是衣冠楚楚，这样不留余地的话一般是出不来的。现在借着酒劲出来了，周围气氛和周围人的表情立即变得有些异样——H最早是靠演电视剧积累的人气，不是那么大红特红，所以我对她的角色印象并不深，后来她端起那杯酒，我一度以为她会退让喝下去完事，没想到完全不那么回事。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那总监，说：“感谢X总抬爱啊，不过这杯酒我还真不敢就这么喝了。说起收钱利落，那是有原因的，若干年前我刚开始拍戏，曾经接到一做制片的熟人电话，说帮我找了个角色，让我赶紧坐飞机去厦门。我当时嫩啊，还特别感激人家，二话没说就自己掏钱买了飞机票去了，去了就开始拍，拍了几天我才知道，当时演这角色的女演员临时变卦，别人才想到拉我帮忙。其实这也没什么，后来戏拍得差不多了，我要回北京，就去找那熟人要片酬，结果他拖了快一周都不给，连我来回的飞机票钱都不报销，最后还威胁我说，我一没合同二没资历，要告状，大不了他们把我的戏都给减了……我当时没办法，只好又自己掏钱买飞机票回北京，刚出道就白白帮人打了次工，心里真是难过，临走的晚上，我还在厦门海边痛哭了一场……”

      H说：“所以后来我就对片酬这些事比较在意了，没办法，也是被逼出来的。”周围的人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更逗的是，她最后把那杯酒往那总监面前一举：“……现在您已经不做制片做总监了，不过记性似乎真的不大好，哈哈……”

      那总监的脸更红了，在旁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目光注释下，自己把那杯酒接过来，一仰头喝了，然后旁若无人地吃菜。旁边立即有人把话头岔开，没两分钟，席间气氛又恢复了灯红酒绿。

      我憋着一肚皮的笑，偷眼去瞧那H，她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恩，这个世界果然有趣，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涌波澜。

      今天一上网就看到一条消息，《四川著名女DJ死于车祸》，信手点进去，吃了一惊：居然是赵晖，她居然已经去世了！

      十多年前，我刚上大学，那时候没有网络没有娱乐，很多个无聊的夜晚，都靠最简单原始的方式打发——听收音机。最常听的是重庆商广台，尤其是每天晚上11点赵晖主持的《赵晖热线》，几乎是那段时间最流行的广播节目。

      赵晖的声音非常柔美，却又不是没有力量的柔媚。在广播电台节目市场化之前，更多的女主播声音是铿锵激昂的中央台路线，赵晖跟她们一比，就像回归自我的花朵一样。声音好的女人一大把，更难道的是赵晖的才气。很多时候已经到了出口成章的地步，一个深夜里虚无情绪的电话，也能被她收纳到自己编织的午夜梦里来，让听的人如痴如醉。

      重庆人都是火暴直接的，所以当赵晖出现时，这种与山城截然不同的气质立即显得分外独特，她的节目很快就火得一塌糊涂。很多人在热线电话里对她的那种喜爱甚至于仰慕也越来越强烈，有的时候听得我们都起鸡皮疙瘩，但是赵晖仍能从容应对，轻描淡写地化解状况。

      就在所有人都对赵晖产生兴趣的时候，她忽然消失了。重庆商广台没了她的节目，还一度受到听众的责问。后来才知道，94年冬天她离开重庆去了成都，在成都的一家当地电台做主持人。

      成渝两地虽然素有不睦，但是总归气质相似，很快赵晖的节目又在蓉城火了，甚至比重庆更火暴。那时候很多在成都读书的同学给我写信的时候，都会提起“你知道赵晖么，听说她是从重庆过来的，她的节目做的太棒了……”

      又过了几年，赵晖再度“消失”，这一走就是4年多。直到2003年才从成都当地报纸上看到消息，她又回来了，在过去四年里，她跟一个男人“私奔”，而这个男人还是个逃犯……很奇怪的是，赵晖几番沉浮，媒体对她兴趣始终不减，这在习惯新人换旧人的文娱圈简直就是个例外，可没人觉得这是例外，每次有关她的新闻都能上当地报纸的主要版面。想想，可能因为她出现的时候，是公众文化刚刚从单一走向多元的阶段，她做了很多人想做而又不敢做，或者不好意思做的事情，所以始终在人们心中留着一个位置。

      当然，更主要的是，当年她的那拨死忠听众，如今已经30多岁，成了这个社会最有话语权的人。他们很难忘记那个蒙昧时期不期而遇的声音。

      我在04年曾经见过赵晖一次。当时去成都出差，一次圈内朋友聚会上，看见一个瘦小的女人，穿着黑套装，说话不紧不慢，但声音一出来我就觉得非常耳熟，后来才知道是赵晖。

      听朋友说她的情路一直不顺，事业虽然平稳，却成了点缀。我说见到她觉得这人心里好静，跟一坛水一样。朋友说，越是这种人，内心越容易荡漾。

      本来以为她的人生应该就这样继续下去，不管怎么样，生活总会在黑色之外绽放别的颜色，没想到今天看到新闻，她居然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去世了。惊讶之外，就是遗憾，这样的人，似乎逃不过那样的命运，追求100%的随性而至，在这个纷繁物欲的世界，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有一天看电视，画面上出来了一个著名的演唱组合，我妈看得津津有味，不住地称赞人家感情真挚。到超市买东西，她也专门挑那个组合做广告的买。我说这不过是广告而已，您还那么在意。我妈说，我走的路比你吃的盐都多，真假我看得出来！

      我忍不住说，未必。

      那个演唱组合是在一个质量奇差收视率奇高的电视晚会上走红的，之后一直靠和谐的形象赢得口碑，其中组合里的那个孩子最有观众缘，以至于后来唱片公司都找上门来，想为这孩子专门出张唱片。

      照理说这本来是件好事，没想到在组合那里得到的回应并不积极。唱片公司的哥们觉得很奇怪，就悄悄打听。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才发现组合里的俩大人对那孩子似乎也没有镜头前的那么亲密无间。

      原来那个组合曾经真的是一家人，两个大人一个孩子，不过唱了很久都没红。后来孩子逐渐长大变声，无法再唱童声，才换了人。接替的孩子其实也是亲戚家的，没想到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那么寸，同样一首歌，原来一家人唱了很久都没红，新的组合没多久就唱出了名堂，先是彩铃火了，然后在那晚会上，家喻户晓。

      后来唱片公司终于明白了两个大人的意思，他们想给没有唱出来的、自己亲生的孩子出唱片，而不是那个更有观众缘的孩子。唱片公司当然没有答应，毕竟在商言商，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干的。事情后来好象就这么不了了之。再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组合都没有再一起出现过。然后就传出组合要拆的传闻，还有报纸报道过，外面的人看热闹，其实还是无风不起浪。

      我妈听了，撇撇嘴：“他们（指那俩大人）做的有错么，我觉得很正常啊，我要是他们，大概也会先想着自己的孩子的。”

      我说没错，所以说他们才是普通人，至少还能把普通人的感情直接表达出来。不过不知道的人，总会把他们刷上一层不属于普通人的油漆。

    幕1——

    有天刚上班，本市的同事在编前会上报题，说哪儿哪儿发生一起车祸，一出租车被一大奔撞了，伤了人，大奔司机只是打了报警电话，却没留在现场，而是脚底抹油，溜了。不过他的脸到是被认了出来，一男演员，也曾红过。

    当时我们的记者也报了这题，领导就说，让文化做吧。等我开完编前会，回办公室问这事的进展，记者苦着脸告诉我，通过一切联系方式，都无法联系上那明星，手机关了，短信、电邮都没回音。我说那就找下经纪公司，经纪公司总能联系上丫吧。好半天联系上经纪公司，人家上来就问，你们联系上他了么？我们也找他呢！

    我晕。好在有本市记者的稿子补上，没算漏报。第二天各报都报了这条消息，在当时也算很吸引眼球，尤其是乘客指称该明星酒气熏天，但他当时已经离开现场，警察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完全没有办法确定他事法当时是否喝酒。因为他打过报警电话，所以是否属于肇事逃逸也是众说纷纭。

    幕2——

    本来我想，这也就是一桩跟明星有关的普通的社会新闻吧，开车的人成千上万，剐蹭碰撞在所难免，该怎么办怎么办呗。没想到过了一周，记者在追踪这事的时候又扛回来一条新闻，车祸中受伤的乘客和司机至今还躺在医院里，那个肇事的明星却连面都没露，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新闻总需要平衡的，又让记者联系那个明星，记者说，不用联系了，丫已经在网上自己说了。一看，他在自己BLOG上发了一篇文章，全是给自己解释，不乏指责伤者的言论，并且口气强硬，气焰高涨。那言下之意，你们的肉体受伤了，我的小心灵还受伤了呢！你们需要人道歉，我还需要人抚慰呢……

    这次的新闻，做得是很好看，但是好看得令人齿冷。第二天一个以前一起跑过调查的同行在MSN上奚落我说，你现在就跟这样的货色打成一片？当时我真的很想说，放P，但是后来觉得，人家说的也没错，只好默默地把这个P，自己放了。

    幕3——

    又过了一段时间，警方对车祸的责任做出了认定，明星是主要责任。他不服，在复核没结束的时候提起诉讼，这样主要责任的认定就即时生效。由于之前强硬的态度，这个一直负面新闻不断的明星没有获得公众丝毫同情。

    忽然有一天，有个同行代表该明星跟我们联系（注意，是同行，不是经纪公司），希望能请几个关系好的记者，一起做个“专访”。我说为什么开始找他的时候不出来，现在提起诉讼了，反而出来了。那边说，之前一直没有解释，这次就是想做个回应。我心想，要回应早干吗去了。

    后来通过朋友关系找到明星的经纪公司，想了解这明星现在张罗记者唱的是哪一出，人家开始委婉地说，这事他们不清楚。我奇怪，你们经纪公司还不清楚。那边也急了，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当初刚出事的时候，我们建议他去看看伤者，毕竟他是公众人物，而且当时媒体和舆论对他很不利，结果他倒是同意了，跟经纪公司的助手说你买点东西去吧，不过一不能给他们道歉，二不能说是代表我。助手说，我不代表你我还去干吗，人又不是我撞的，结果到最后这明星还是没去看过人家伤者一眼！

    又说起张罗记者这事，人家说，这跟我们没关系，你们爱去就去，反正等这事过了，公司也差不多该跟他解约了。

    要说起来，这个张罗事的同行，在圈子里也算有名，她虽然是记者，但是对每个明星都会给予母亲般的疼爱，那种疼爱还特自然特发自内心，所以有“星妈”美誉。不过吧，我始终觉得，干哪行就该做哪行份内的事，如果真的要把明星当儿女养，您最好别借助自己的媒体身份……

    幕4——

    后来考虑再三，我们还是没让记者去，一是此时非彼时，现在才解释已经没有什么新闻价值，二是这事已经进入法律程序，明星在这时候才出来，难免让人有瓜田李下的猜测。媒体的确是传播信息的，不过不是被利用来隔空喊话的，更不是不会思考的傻瓜。

    第二天翻翻其他报纸，有报的，但是没什么正经的，还是在那里为自己说话，透着说不出的矫情。第三天，该明星出现在某著名门户网站聊天室，再度反刍这起已经过去很久的车祸，这次他的态度似乎有了改变，开始道歉了，开始说软话了，开始掉眼泪了……再看他本人，也不过30多岁，已经面生横肉，脸露戾气，跟多年前走红时的形象完全是天上地下，真是面由心生啊。

    更绝的还在后面，紧接着，明星又跑上BTV道歉去了，这时离伤者愤怒的要求道歉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就算这样，有的人还是会觉得，现在知错也不晚——其实……悄悄地说一句，这是因为不久以后，某部由该明星主演的电视剧就要上BTV播了，如果他不道歉，BTV是不同意播那部连续剧的……

    演员就是演员，干一行，爱一行，装生活，装拉芳

      昨天一哥们过生日，我去的晚，到的时候席间已经基本满座，男男女女，红红绿绿。介绍到其中一位时，哥们说，认识他么？我看看，浓眉大眼，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不过，不认识。

      哥们说，他就是《XXXX》里的男主角S……哦，这个剧我知道，几年前很有名的一部片子……不过，不过我没看过。我还没什么，倒是他先窘了，冲哥们说，别拿我开涮，早就不干这行了。

      这话让我觉得有些意外，看他年纪，应该也就是24、5，几年前那片子刚出来的时候，应该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候，很少有新人会不眷恋那种人前人后的荣光，尤其是已经尝到斩露头角的滋味时。

      饭桌上S没什么话，烟倒一根接一根地抽。后来又来了几个朋友，其中一个是现在国内最火的青春偶像的经纪人。他瞥见S，愣了一下。席间我们几个出去透气的时候，他问过那生日的哥们，S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哥们吐口烟圈说，胖了，颓了，心也死了。那朋友也说，是啊，怎么难看成这个样子——他俩的话让我很惊奇，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现在的S都算难看的话，以前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那个已经做了十年的经纪人朋友说，这个圈子里长得好看的男女很多，但是既长的好气质又好的人绝对是少数，既长得好气质也好又上镜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但是S却是其中之一，“当年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四个字的感觉，惊为天人。”他想了想，补充说，“甚至比我带的K还有星相（K就是他带的那个青春偶像）。”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那……那他怎么没红？”在我记忆中，除了那部有点名气的片子之外，S好象就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作品。

      过生日的哥们说，S当年出道时，正是型男当道，他这样偶像气质范儿的新人市场并不感冒，所以之后就一直没有太多机会。05年超女借选秀上位时，他还在旁边观望，因为当时谁也不知道偶像能火多久；等06年好男更进一步时，S终于坐不住了，准备参加07年选秀。谁知到了07年，偶像气质的艺人已如过江之鲫，他很快败下阵来，因为已经有比他更年轻、更有气质、更能拼杀的后来人冲了上来……

      “娱乐圈从来就是这样，风潮阵阵，今天成就这个，明天成就那个。”过生日的哥们说，S这人吧，就是运气不好。“要只是运气不好也没什么，很多人比他还不好，不过人家能扛，扛过三十岁，反而红了，比如柳云龙。S才扛几年，已经心灰意冷，终于离开了这一行。”

      朋友的话听得人心里滋味复杂，其实算起来S今年还很年轻……我的话立即被打断——“在一般人眼里24、5的确年轻，但是在这个行当，每天都有无数更年轻的人怀着走红的梦想挤进来，说得不好听，去年是你当新人冲击别人，今年就成了老将被人冲击，如果连这点抗打击能力都没有，还做什么艺人。像S现在这样放任自己，等于毁掉了手里最后一张牌，再无出头之日。”

      过生日的哥们说：“没办法，这行就是这样，无数的新人就像金字塔基，最后成为塔顶的永远只是少数。”没错，接着刚才的话——在这一行，只有既长得好气质也好又上镜运气也不错还能坚持的人，才能在金字塔顶星光闪耀。

      后来在网上找到几年前的那部片子，终于看到了那时的S，果然是青春无俦的俊朗少年。想起那天那个一支接一支抽烟的沉默面孔，不禁让人心生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