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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子怡画传!

 我想我是真的热爱电影,想为它做点什么。我现在似乎已经愿意一年只拍一部好的电影,虽然.我每个星期都会收到大量的剧本。可为了一部好的电影,我舍得为它放弃眼前的利益。我觉得不管是男人和女人,自信和优雅就很性感。潮流总会过去,能够拨开光环看我的人,我觉得才是真正喜欢我的人。——章子怡
 
  不管你喜欢与否,事实都证明,章子怡正在走在星光大道上。或许,你认为,这些成就都是她绯闻不断给她带来的。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就太过片面,太过偏激了。其实,她成功的背后,还是有许多不为我们所熟知的故事的,这些故事里头,当然也有酸甜苦辣。

  英国已故王妃戴安娜生前曾去一家医院的艾滋病病房探视,她亲切地与一名气息奄奄的艾滋病人交谈,并且与之拥抱。她还曾去安哥拉已造成7万地雷牺牲者的雷区作亲善访问。戴安娜的每一次亲善行动,都为她短暂的一生留下了极其辉煌的一笔。

  其实,许多第一夫人、王妃或者明星们都曾做过相同或者类似的事,甚至是戴安娜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身边便陪伴着某一位第一夫人,然而,历史记住的却是戴安娜而不是别人。为什么?因为戴安娜的爱是从心里流出来的。

  与戴安娜探视艾滋病人相比,章子怡去台湾的一所幼稚园同孩子们一起玩耍这件事,就只能算是一件小事,而且可以肯定地说,这是章子怡在台湾进行宣传的一部分,是被策划出来的一次爱心行动,用当今流行的一句话说,是典型的作秀。

  明星作秀实在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往往事情还没有结束,人们就已经将全过程忘得一干二净。但章子怡同台湾的孩子们在一起,却给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事情发生在2001年的7月15日,这是章子怡第二次到台湾,同前一次一样,是来为自己的影片做宣传。第一次到台湾是为了宣传《卧虎藏龙》,而这一次则是为了宣传《尖峰时刻续集》。这天中午,章子怡在一大帮人的陪同下和二十名泰雅族(高山族的一个分支)的原住民小朋友们聚在一起。可以看得出来,章子怡的陪同人员表情显得有些平淡,而跟在她身后的记者们有些不以为然。既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作秀”,且早已经对这类例行公事耳熟能详,因此就抱定了走走过场的心情。

  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章子怡走进孩子们之中,立即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这些孩子们面前,章子怡立即变成了一个大孩子,她同孩子们玩得忘乎所以。那些孩子早已经看过她的《卧虎藏龙》,见到她本人,自然是兴奋莫名,向她提了许多问题,她一一为孩子们解说,告诉他们银幕上的“轻功、飞行、对打”的秘密。

  更令老记们大跌眼镜的是,章子怡竟然像模像样地告诫孩子说:“电影里的打架不是真的,偷东西的行为不好,小朋友们不要学。”

  看她那样子,哪里是来“作秀”的大明星?分明是一个幼稚园的小教师嘛。

  在这20个孩子中,有一位泰雅族小朋友叫张子麟,同章子怡名字的读音极近,章子怡知道后非常高兴,问他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弟弟”。章子怡在台湾认了一个弟弟这件事,就成了整个宣传活动中最有人情味的一则花絮。

  一次例行“作秀”,最终却打动了那些早已经炼出金刚不坏之身的老记们,难道是因为章子怡演戏的功夫太好?不是,全都因为章子怡的真情流露。

  正如戴安娜之于艾滋病人以及那些被地雷炸断腿的妇女儿童一样,章子怡对孩子们的爱,也是从心灵的最深处流出来的。

  如果给章子怡来一次精神分析的话,答案也就立即揭晓了。

  章子怡1979年2月9日出生于北京的一个普通的知识分子家庭。父亲在北京市的电信部门工作,是一名电信工程师。母亲则是北京一家幼儿园的教师,几年前已经退休。章子怡有一个比她大6岁的哥哥章子男,曾经跟父亲一起在电信公司工作,自从妹妹出名之后,深爱着妹妹并且20多年来一直默默地为妹妹做着牺牲的章子男干脆离开了效益很不错的电信公司,当起了妹妹的经纪人。

  关于章子怡的名字,有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当初,她的哥哥出世时,母亲就希望父亲给儿子取一个响亮的名字,但父亲似乎有点漫不经意。因为儿子出生于子年子月子日,又是一个男孩儿,便给他取名章子男。母亲似乎对这个名字不太满意,父亲却得意非常,觉得这个名字非常别致。六年后,女儿出世了,父亲便延用了儿子名字的第二个字,又考虑到这是一个女孩儿,便起了一个比较女性的字,叫怡。父亲说,希望她将来怡然自乐,如果一生能够怡然自乐的话,那么,也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后来章子怡从影,她表示自从影以来,所有的经历都令她难忘,看来确实也挺怡然自乐了。至于伴随着她的那些挥之不去的绯闻,成了父亲期望的反面,这也完全是一件无奈的事情。

  作为一名幼儿教师,章子怡的母亲李涿生一生中最美好也是最重要的时光就是生活在孩子们之中,因为这是一个纯清的世界。职业的特点使得李涿生有着孩子般的率真,在她的眼睛里,世界是纯洁的,就像她一直面对的那些纯洁的孩子。当然,她也会看到一些社会的“丑恶”现象,虽然那些现象令她愤慨不已,但实际上她并不清楚,她那过于洁净的眼睛所看到的“丑恶”现象连冰山一角都不够。

  李涿生就用这种理想教育着自己的孩子。如果章子怡不是后来进入演艺圈并且成为明星的话,那么,李涿生的教育方法确实是一个极其成功的范本。但演艺圈是一个是非圈,浸淫在其中的人必须具备一种特殊的能力,即在种种复杂多变的社会关系中纵横捭阖。相比而言,章子怡太率真了,或者说太孩子气了。小小年纪,她一头扎进这个复杂的社会阶层,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章子怡在演艺圈的几年中,绯闻像幽灵一般纠缠着她,与此有着极大的关系。








Posted: 2006-01-25 20:25 | [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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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否认的是,率真和清纯正是章子怡的性格,也是她最令人欣赏的部分。

  其实,章子怡的成长经历,同绝大多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成长起来的中国孩子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由于父亲是电信部门的干部,且工作单位离家很远,每天出门时,天还没亮,晚上回到家,天早已经黑了,所以,对于家务事以及教育孩子这一类事情,他是很少过问的。母亲是一名幼儿园教师,每个星期也是上足六天班,除了工作之外,还要照顾一家四口的日常生活。小子怡出生仅仅一百天之后,就被送进了幼儿园。

  这是一家全托的幼儿园,每个星期一的早晨,母亲便将她带到幼儿园,直到星期六下午才将她接回家去。如今她的所有记忆,都是从幼儿园开始的,那是美好人生的起点,是一个真正的孩子的乐园。时隔多年以后,章子怡已经很难具体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惟一能够让她说清的,是幼儿园的生活非常快乐和幸福,她喜欢那里。

  多年以后,当她已经成为一名小学高年级学生的时候,语文老师给她和她的同学出了一道作文题,要他们谈自己的理想,谈长大以后希望干什么惊天伟业。绝大多数学生都表示自己长大以后要成为一个大人物,比如要像陈景润一样成为伟大的数学家,或者是像爱迪生一样成为发明家。章子怡的作文是最特别的,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幼儿园老师。

  老师在讲评时提到了章子怡的这篇作文,老师没有表扬她,反而有点责怪她胸无大志的味道。但章子怡非常理直气壮,她说她喜欢幼儿园,喜欢同那些孩子们在一起,跟他们一起唱歌、跳舞、排节目。

  令章子怡最难以忘怀的是一次“六一”儿童节,她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起表演节目。那时的章子怡并不是小朋友中最出色的一个,她甚至有点瘦小,机灵得也有点过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上去清澈明亮,很天真烂漫的一副表情。那次的表演,成了喜欢表演的她当时最为深刻的记忆。事隔多年之后,她提起那次的表演时说,只记得当时穿一件斗篷和很多小朋友一起跳舞,妈妈和其他一些小朋友的家长坐在台下看着她们,她想跳得最好,所以特别的卖力。

  章子怡爱幼儿园,爱孩子,尤其是成为了大明星经历了诸多的风雨之后,她更加深刻地体验到了孩子纯洁心灵的可爱和可贵。同孩子们在一起,她不需要任何的矫饰,她可以尽情地展露自己的率真。

  这就是她在台湾同孩子们在一起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根本原因。

  事后她对记者说,她至今都为自己没有成为一名幼儿园老师而感到遗憾,所以,她眼下最希望做的一件事就是开一家幼儿园,甚至连园名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子怡幼儿园。她对孩子们心灵天空的纯净心驰神往,她认为那是最好的心灵净化剂。

  投身演艺圈对于章子怡来说,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一头扎进了大海里,一个又一个的冲天巨浪冲得她昏头转向,她一次又一次地呛水,那海水的滋味实在太苦涩、太难以下咽了。每一次出征,章子怡都会带着满身的征尘以及满身的伤痕归来,她需要一片天空来对自己进行净化。她很想去某一家幼儿园走一走,同孩子们交流一番。可是,她能去哪里?她如今已经是大明星,哪怕她出现在自己曾经生活了6年多而且妈妈在那里耕耘了大半辈子的那所幼儿园,也会成为一件极为轰动的事情,那肯定会打破孩子们的平静。

  她不得不平抑这种念头,静静地呆在家中舔拭着自己的伤口。此时,她便想,如果有一家自己的幼儿园,每隔一段时间,就去那里进行一次灵魂净化,那该有多好呀!

  这就是章子怡,一个在嘈杂中期冀纯净的玫瑰女孩儿。






幼年时,章子怡最大的期待就是回家,回家可以每天同深爱自己的父亲以及哥哥在一起。后来,她知道小学是没有寄宿生的,小学生全都得住在自己的家里,于是她就期待着快点长大,快点够进入小学的年龄。

  到了六岁半,章子怡开始上小学了。小学里的生活显然没有幼儿园那般生动有趣,也并没有给章子怡留下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成为小学生最初的一段日子,给小子怡留下深刻印象的,既不是她的老师也不是她的同学,而是她的辫子。

  在幼儿园的时候,女孩子们都是由保育老师帮忙梳头的。保育老师非常负责,也很有想像力,她总是给小朋友们梳上不同的发型,让她们看上去更加的漂亮。回到家以后,这件事就由妈妈来做了。

  子怡有一头长发,在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常常夸赞她的头发,也非常乐意在这一头漂亮长发上花工夫。可现在,这一头长发成了妈妈的累赘。北京实在太大了,上班有好一段路要走,李涿生每天凌晨五点就要出门,否则就会迟到。所以,她每天不得不在五点之前就将睡得正香的女儿叫起来,替她梳好头再出门。

  女孩子爱漂亮,小子怡希望妈妈能像幼儿园的老师一样,为自己梳不同的辫子或者是扎上不同的蝴蝶结,这样就可以使她每天都有些变化。可是,妈妈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她如果要满足女儿爱美的要求,就得起得更早。

  后来,章子怡在接受访问的时候,曾谈到这一段经历。她说:“那时候,我留着长头发,要梳好头才能上学。可是妈妈五点就要去上班了,所以她每天五点之前就把我叫起来,为我梳好辫子再走。我自己再睡一会儿,然后才起床上学。”

  有几次,章妈妈提出要给女儿剪短发,这样梳起来方便,至少可以为她节约一些时间。可是,小子怡说什么都不干,她太爱她那一头长发了。但那一头秀发并没有保持太长时间,几年以后,她不得不忍痛割爱。

  那是她进入舞蹈班以后的事。

  像所有家庭一样,章子怡的父母很早就开始替孩子考虑未来,这种考虑通常都是为孩子选择一些课外的技能训练。有人将孩子送进绘画班,希望孩子将来成为画家,也有人将孩子送去学钢琴,即使不能成为钢琴家,至少也可以有一门技艺。李涿生在考虑小子怡的未来时,她的同事向她建议说:“你家子怡身材条件那么好,不如送她去学体操吧。如果能够进入体操队,孩子的未来就不用你再考虑了。”

  李涿生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子怡身体的韧性好,身材纤纤细细的,人又生得很有模样,还有一种男孩子般活泼好动的性格,应该是一块学体操的料。当时正是中国体操向世界一流水平冲击的时期,对于那些女运动员来说,十来岁就进入国家队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出成绩,往后一切都由国家来安排。

  回到家里,李涿生将此事对丈夫提起,丈夫表示赞同。

  这是一个星期天,李涿生破例十分认真地替女儿梳好了头,还十分精心地替她扎了蝴蝶结,然后带着她来到北京市宣武区体校。此时的小子怡只有8岁,她隐隐约约知道母亲带自己来的目的,同时,心中还有点恐惧。她在电视上看过那些体操运动员比赛,虽然她们那优美的动作令她心驰神往,同时也让她觉得那不是她所能做到的。可毕竟母亲热心此事,她虽然害怕,却也不敢反对。

  来到体校一问,人家根本没有招体操班的计划。

  听说没有体操班,小子怡心中暗自一喜,再看母亲的脸色,则是一脸的失望,她不得不按捺着自己的心情,怯生生地站在母亲身边。

  李涿生有些不甘心,想打听一下哪里招体操班。可那些老师告诉李涿生的信息令她开始犹豫起来,女儿毕竟太小,如果离家太远了,自己和丈夫都没有时间接送。这时,有一位老师看了看章子怡,心中略略动了一下。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那位老师的眼光非常独到,她仅仅只是看了章子怡一眼,就认定她是学体操或者舞蹈的好材料,于是对李涿生说:“我看你孩子的条件不错,你不如让她去少年宫学舞蹈吧。”

  “去少年宫学舞蹈?”李涿生心中顿时又燃起了新希望。

  这次,小子怡也动心了,她喜欢跳舞,每次上台,都能赢得同学以及老师的掌声。如果真能进入少年宫学舞蹈,那她真是太高兴了。

  那位老师继续说:“少年宫的黄秀芬老师跟我关系不错,我可以帮你写个条子。”

  李涿生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这个条子还真管用,黄秀芬老师看了看那张条子,又用眼角瞟了小子怡一眼,便对李涿生说:“学舞蹈很苦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很苦?苦到什么程度?女儿毕竟是心头肉,李涿生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令她没想到的是,小子怡竟然将头一抬,对黄老师说道:“我不怕吃苦。”

  黄老师带点欣赏地看了看子怡,再次对李涿生说:“还有,我这里有个规矩,我不希望家长经常看着我给孩子们上课,更不希望家长影响孩子们练功。”

  这个条件,李涿生倒是立即答应了。她和丈夫都是非常忙的人,哪里还有时间来这里看着孩子上课?

  事情似乎就这样定了,但接下来,黄老师说的一句话,令小子怡打起了退堂鼓。黄老师说:“孩子的头发太长了,会有影响,要剪掉。”

  为了剪头发这件事,子怡同母亲闹起了“小矛盾”。她毕竟是一个温顺的女孩儿,因为要剪头发,她已经不想进舞蹈班了,却又不敢向母亲说明,只是闷在心里不高兴。母亲当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将她带去了理发店。往理发椅上一坐,一名师傅拿起剪子,又看了看她那一头秀发,有些不忍心了,对李涿生说:“她这一头长发好可爱,为什么要剪呢?小女孩儿,留一头长发漂亮。”

  子怡真想对师傅大声说句谢谢,同时也希望母亲听师傅的话,不再剪自己的头发。可母亲的态度十分坚决,对师傅说:“她就要进少年宫的舞蹈班,老师说,头发太长容易绊到什么地方,担心不安全。”

  “噢,既然是这样,那要剪。”师傅说着,拿着剪刀向子怡的头发剪去。

  在青丝飘下的同时,小子怡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关于章子怡的这段经历,在哥哥章子男的记忆中又是另一种样子。章子男在一次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比妹妹大六岁,相差得较多。大概正因为这种年龄的差距吧,我和妹妹之间的感情特别深。子怡小的时候就非常懂事,乖得十分讨人喜欢,凡是见过她的叔叔阿姨,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倒是我特别淘气,惹父母生气的一定不是妹妹而是我。那时,我心中非常不平,觉得父母把一切优点都遗传给了妹妹,缺点全部都被我继承。你们不要笑,我说这话并不是乱说。你们想想,我父亲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普通干部,母亲只是一名幼儿园老师,他们身上都没有搞文艺的遗传基因,可我们家又偏偏出了一个跳舞跳得很好的妹妹,现在还成了大明星。难道她不是遗传了我父母的优点吗?

  “妹妹上小学以后就不能住在幼儿园了,而父母的工作单位离家又非常远。那时,我才刚刚读初中一年级,就不得不担负起照顾妹妹的任务,尤其是中午那餐饭,全落到我的身上了。最初,母亲前一天就将饭菜做好,我中午放学后回来把饭菜热一热。日子一长,我就慢慢学会自己做饭做菜了。

  “不怕你们说我吹牛,本人的厨艺还算过得去,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直到现在,妹妹回到家里,也是一定要吃我做的菜,连我妈做的菜都不喜欢吃。这几年随着社会活动的增多,妹妹在外面吃尽了山珍海味,可是她不止一次对我说,还是吃我做的菜觉得最香。”

  这是典型的中国城市普通市民家常生活的画面,家中有两个孩子,大的如果是女儿,那么就由姐姐照顾妹妹或者弟弟,如果大的是儿子,也同样得由大的挑起这副重担。

  章子男对于妹妹的照顾,还不仅于此。自从小子怡进入舞蹈班之后,子男又多了一大任务,就是每个星期天的下午到少年宫接送妹妹。说起来,这是一件小事,但对于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来说,事情就不算小了,尤其是在北京那种地方,大得那些没有到过北京的人根本无法想像。从他们的学校坐公共汽车去少年宫需要差不多两个小时,而子怡上舞蹈课的时间也是两个小时。这一来一去,就需要整整六个小时的时间。

  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子怡的父母不是确实无法可想,又怎么放心将如此重担交给一个孩子?

  一般来说,每一个进入专业班的孩子都曾有过“逃学”的经历,在黄秀芬老师辅导下学舞蹈的3年时间里,章子怡却没有逃过。不是她不想逃,而是她不敢,也不忍心。学舞蹈的确十分苦,两个小时练下来,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她自然也想过逃学,但她知道母亲是非常严厉的,在幼儿园里,那么多孩子都怕她,子怡当然也十分的畏惧。同时,她也知道,自己的家境不是太好,家里能够送她来学舞蹈不容易,何况哥哥所有的一切都围着她转,尤其是她学舞蹈的那两个小时,他就在少年宫里等她两个小时。她如果不能坚持下去,无论是母亲还是哥哥,都会伤心的。

  三年时间,小子怡就这么咬着牙坚持过来了。










转眼小学毕业了,刚刚十一岁的小子怡面临一次人生的抉择。

  对于绝大多数中国孩子来说,小学毕业升中学,然后去挤高考的独木桥,所有一切,早已经被人安排好了,根本不需要抉择。但也有极少数家长认为,目前填鸭式的教育方式只能培养学生的应考能力,而不是实际应付未来生活的能力,他们希望子女能够学到更多的人生技能,于是,他们很早就开始计划孩子的未来。章子怡之所以11岁就不得不进行一次人生抉择,就是这种规划的一种体现。

  其实,要做这种抉择的是家长而不是章子怡本人。家长为她的未来选择了舞蹈这个职业。

  当时,章子怡可以升入普通的中学,开始所有普通人都将经历的学习生涯。但她在少年宫的舞蹈老师黄秀芬认为小子怡确实是学舞蹈的料,如果就这样结束,实在太可惜了。因此她向李涿生建议:报考北京舞蹈学院附中,读完附中的课程后,将来也可以考大学,即使考不上,也有一门技艺,适应社会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李涿生听从了黄秀芬老师的建议,决定让小子怡报考北京舞蹈学院附中。

  投考之前,章子怡遇到了一个难题,因为少年宫的老师要求每个考生都穿上体操服。老师说得很清楚,舞蹈是一种极其特殊的职业,身材比例非常重要,也是舞蹈学校录取学生的重要标准之一。

  这一下,小子怡可犯难了,她没有体操服,而且她也知道,她的家庭条件并不算太好,一套体操服对于妈妈来说,是一大笔支出。如果她将这件事向妈妈提起,妈妈肯定会满足她,但也一定会向别人借钱。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向妈妈提起这件事。

  考试那天,所有的小朋友都穿上了各种各样的体操服,那种衣服看上去真是漂亮极了。可小子怡一直穿着她本来的衣服,怎么也不肯脱下。而且,更令她没想到的是,报考的人实在太多了,后来听说有两千多人,来自全国各地。她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人,既有赶考的孩子,也有送考的家长和老师。几乎所有的孩子全都穿着色彩鲜艳的体操服,只有她一个人不敢脱下原来的衣服,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体操服。

  终于该她上场的时候,她开始犹豫起来,甚至想放弃考试。直到监考老师叫了好几遍,她才脱下外套,穿着小背心小裤衩上了台。

  令她永远都不能忘怀的是,她站上台的那一刹那,监考老师的表情似乎很失望。这也是可以想像的,穿体操服是考试条件之一,她竟然不顾校方对考生的要求,自作主张,这样的孩子似乎有点太特别了。更特别的表情来自她的那些舞蹈班同学,他们的表情让小子怡觉得,她这次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们有两千多人可供选择,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她这个连体操服都买不起的孩子呢?

  小子怡的性格之中,有一种特别的倔犟。长期以来,她的理想是当一名幼儿园老师而不是舞蹈演员,即使是现在来到了舞蹈学校的招生考场,她也并不认为自己非常喜欢舞蹈这种职业。周围那些失望的目光,激发了她浑身的斗志。她暗想,反正自己是不可能被录取了,为什么不好好地表现一下,让大家看看?

  音乐响起的时候,她开始跳起来。她太投入了,甚至完全没想过要看一看监考老师是否有目光变化。考试结束后,妈妈问她考得怎么样?她只是随便地回答说:“还可以吧。”实际上她心里没有底。

  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一大早母亲就将她叫起来,嘱咐哥哥子男陪她一起去看榜。小子怡早已经认定自己是不会被录取的,不想去。后来不得不去了,她却根本不去看榜,她害怕失望。没料到哥哥却兴奋地对她说:“你被录取了,有你的名字。”

  “在哪里?”她还有点不敢相信,直到哥哥指着她的名字让她看,她才真的相信。据说,在那报考的两千多学生中,北方的孩子,仅仅只录取了她一个。据说那是因为北方的孩子发育较早,身材很容易发胖。竟然考上了舞蹈学校,她有点懵懵懂懂,父母欢天喜地,还请一些亲戚朋友大肆庆祝了一番。

  舞蹈学校跟普通的中学不同,所有录取的学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且还需要有老师推荐。这是一所为中国未来培养舞蹈人才的学校,学校的教学和生活条件也不同于普通中学,所有的学生一律要住校,一个星期只能回家一次。

  进入学校不久,章子怡就想当逃兵了。

  寄宿学校毕竟不同于幼儿园,没有保育老师,学生们一切都得自理。对于一个才11岁的孩子来说,这有点太难了。每天早晨一睁开眼,等着自己的就是一大堆麻烦事,需要自己穿衣服,自己叠被子,自己刷牙、洗脸、梳头。

  对于此时的章子怡来说,梳头已经不再是一件难事。倒不是母亲已经教会了她梳头,而是进校之前,母亲便考虑到她可能面对这一难题,再一次将她的头发剪短了,现在,她留的是一头短发,匆匆忙忙用梳子梳几下就行了。最大的难题是叠被子。整间宿舍有六个同学,她睡的是上铺。那铺是专门为孩子们做的,很窄,要将大大的一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对于这么窄小的铺面以及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Posted: 2006-01-25 20:28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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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那段时间,小子怡天天都在想着自己的家,想着妈妈,想着爸爸,想着哥哥,想到在家里一切都是那么好,一切都有人照顾,而到了这里,一切都是这么的艰难。每天下课后,她就会情不自禁地爬上床,躺在床上想家,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

  哭是可以传染的,显然想家的不是她一个人,其他的小朋友也同样想家,也同样会哭。只要有一个人哭了起来,其他人立即也就跟着哭了。最初的那段时间,宿舍里常常会哭声一片。

  女孩子毕竟跟男孩子不同,男孩子胆子大,吃不了寄宿学校的苦,心一狠,悄悄地逃走了。可她们这些女孩子还太小,不敢。她们惟一能做的事就是哭。

  那时,最令小子怡期待的一件事就是周末的到来。她知道,一到周末,哥哥就会来接她回家,她又可以同家人在一起了。每个周末的中午,她便会清理好自己要带回家的衣物,待下午最后一堂课后,她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宿舍,拿起自己的物品冲向校门。到达校门口的时候,她又会故意将自己的速度放慢下来,她不希望哥哥看到她那种想家的样子,她担心哥哥会笑她。

  终于见到哥哥了,她情难自禁,欢叫一声,扑进哥哥的怀里。她很想在哥哥的怀里痛哭,将自己一个星期来所受的委屈全都告诉哥哥。可是,她终于是没有那样做,她强忍住了泪水,她不想自己的家人为自己担心。

  回家有很长一段路,像在少年宫学舞蹈时一样,要转好几趟车,路上需要大约两个小时。这一段路,是童年时的章子怡最开心的一段路,她不断地向哥哥讲述学校的新奇事,也不断向哥哥问起家里的情况。

  进入舞蹈学校后,想家影响了小子怡的学业,无论是文化课还是专业课,她虽然不是班上最差的,但也远远不是最好的。而且,由于她读的是五年制小学,与同班同学相比,她的年龄也是最小的。

  对于新环境,小子怡有一种特别的适应能力,不长的时间之后,她开始喜欢新的生活了。最令她激动的是学校准备新年晚会,班上准备演一台戏,所选的内容是《红楼梦》中刘姥姥进大观园,不过,她们并没有照搬现有的剧本,而是结合社会现实进行了一番发挥。刘姥姥进大观园,原本就是《红楼梦》中最谐谑的一段,她们进行剧本改编时,除了原有的台词之外,又加进了许多流行的广告词,便将谐谑的成份加强了,使得整台剧更轻松活泼。

  剧本内容选定之后,就是确定演员的问题。论演戏,当时的小子怡远不是班上最出色的,那段时间,她太想家了,以至于连性格都变了,跟班上的同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所以,大家都没有想过要将重要人物分给她,几乎是把她给忘了。最后,负责选演员的几名班干部犯了难,林黛玉这个角色该给谁呢?

  中国人对林黛玉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可以不知《红楼梦》,却不会不知林黛玉,因为林黛玉早已经成为病弱美女的代名词。演这个角色的人,必须看上去病病弱弱、瘦瘦巧巧,既要形似也要神似。几个人讨论来讨论去,觉得班上没有这样一个适合的人。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一位同学叫道:“章子怡呀,我们怎么把她给忘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立即叫起来:“对呀,天生一个林妹妹,我们怎么就忘了呢?”

  其实,章子怡并非天生一个林妹妹,只要看一看她当时的照片就会发现,她并不十分的瘦小,更不病弱。她的瘦小是与班上其他女生相对而言的,也由于她想家而常常沉浸在一种极其自我的世界中,这种想家的过程使得她看上去极其文静,也有些忧郁,自然就“病弱”了。更重要一点,她那张瓜子脸和尖尖的下巴,不正是林黛玉式的吗?

  说起来真是一件趣事,最初是谁都没有想到章子怡,但后来林黛玉却是最先被定下来的一个角色,小子怡从此也就有了一个雅号:“林黛玉”。

  女孩子天生有一种喜欢演戏的天性,小子怡得到林黛玉这个角色之后,立即爱上了这个角色,尤其是剧中的谐谑成份,就是她们在排练的时候,同学之间也会引起一再的爆笑声。自从开始排练这个剧目之后,小子怡完全变了个人,或者说,她已经度过了长长的不适应期,开始喜欢这所学校了。

  元旦到来的前一晚,晚会如期举行,刘姥姥前往贾府送礼这一段,在当晚引起轰动,笑声从开始一直延续到剧终。直到多年以后,章子怡回忆当年自己第一次上台演戏的经历时,还是爆笑不已。



演戏让章子怡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和无穷的快乐。但她所上的毕竟是北京舞蹈学院附中,舞蹈是她的专业,所以,更多的时候,她不是在学戏,而是在学舞蹈。

  后来一些有关章子怡的报道称,章子怡喜欢舞蹈,学得也十分认真刻苦。这种说法似乎缘于章子男接受传媒采访时所说的一段话,他表示妹妹非常希望能够考上舞蹈学校,结果她是如愿以偿。既然是非常希望,当然就是非常热爱了,这种联想不需要任何提示。

  但事实上,很难说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希望上舞蹈学校到底是非常热爱舞蹈呢还是一时兴起,抑或是受了其他同学的影响,更甚至是因为父母有这种强烈的希望,她只是为了讨好父母才表现出某种较为强烈的情绪。

  有细心的记者发现,章子怡每到一处,都会带回家一只羊玩具,而章子怡的朋友们,只要发现某地有非常特别的造型为羊的玩具,便会买下来送给她。记者问她为什么特别喜欢羊,她笑着回答说:“因为我属羊,所以每到一个地方,就喜欢买一两件同一属相的玩具带回家作纪念。”

  这个回答过于简单了。那些善于刨根究底的记者们,还是弄清了羊玩具背后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原来,章子怡的家境不是太好,小时候最羡慕小朋友们有着各种各样漂亮的玩具,而她每次由妈妈带着逛商店,一到玩具柜前,就不肯走了。母亲知道女儿的心事,对她说:“百货公司里的玩具,你只能看,不能买。”

  “我的同学都有玩具,为什么我没有?”她问。

  母亲说:“乖囡囡,咱家经济情况不好,咱不跟人家比,啊!等你和哥哥长大了,都赚钱了,咱再买,好不好?”

  这件事在小小的子怡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从那以后,小子怡只要想玩玩具了,她就缠着母亲说:“妈妈,我想去看看那些玩具。我保证只看不买,好不好?”母亲怎么不知女儿的心事?她这是在向自己表现乖巧呢,希望母亲心一软,替她买一件玩具。母亲的心的确是软了,但并没有软到为她买玩具的程度,而是答应带她去百货公司。到了百货公司,小子怡立即跑到玩具柜前,将自己的小脸贴在玻璃上大过“眼瘾”。看得时间够长了,母亲会对她说:“咱们回去吧。”小子怡于是向后退一步,面对着那些玩具,挥一挥手,说:“小熊、小狗,再见了,我要回去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看到这种情景,李涿生竭力忍着,才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终于有一次,李涿生狠了狠心,让女儿挑一件玩具。小子怡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一个最便宜的蓝色塑料娃娃。得到这件玩具,章子怡简直太兴奋了,连晚上睡觉都要抱着塑料娃娃,无论妈妈怎么劝,她就是不肯松手。这是小子怡整个孩提时代惟一的一件属于自己的玩具,因此,有关这件玩具的记忆,便成了她童年时代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当时的小子怡就多次幻想着自己快点长大,将来如果她赚了钱,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跑到百货公司去买玩具,她一定要买个痛快,最好把百货公司里所有的玩具搬回自己的家。真正等她长大并且真有能力将百货公司所有的玩具搬回家的时候,她也知道,这种想法是十分可笑的。孩提时代所失去的快乐,永远都不可能重拾,现在,她惟一能够弥补的是将自己未来的家布置成一个羊玩具博物馆。她这样做,别人会认为她是在进行收藏,而不是孩子气,更不可能归咎于她童年时代的缺憾。

  一定要早点独立早点赚钱成了她学习的莫大动力。除了最初那段时间因为想家并且情绪上受其他同学影响产生逃学的念头之外,章子怡一直都是一个认真刻苦的好学生。在专业上,她很快成为了同学中的尖子,这并非后来的报道所说缘于她对舞蹈事业的热爱,而是因为一些其他因素。想早点进入社会赚钱分担家里的经济压力是原因之一,天生聪颖是另一原因,更大的原因,应该归功于她性格中的执着和倔犟。

  如果仔细研究一下章子怡二十多年人生历程就会发现,她所走过的每一步,几乎都是别人替她安排的,当然,她也很快认同了这种安排,并且非常积极地投入到这种安排之中。 这是中国新生代典型的人生轨迹,有不少的教育家大声疾呼,认为这种为孩子安排未来的做法,其实是害了孩子,孩子的未来应该由孩子自己选择。这种观点理论上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根本不可行。因为孩子根本就不知道怎样选择自己的未来。

  章子怡的未来是家长替她选择的,作为一名乖宝宝,除了顺从并且极其努力地使自己成为这种选择的支持者之外,她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她开始极其刻苦地练习舞蹈课程,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舞蹈家,至少也可以依靠舞蹈这一职业为自己挣得一份还算富裕的生活。第一年并不显得出色的章子怡,从第二学年开始,成为了班上的尖子。



如今说起来也许没人会相信,她所学的舞蹈第一课,就是笑。

  老师告诉她们,每一个舞蹈演员最重要的一项职业技艺就是要学会笑。喜怒哀乐是人生常情,有谁不会笑?但实际上,对于一位专业人员来说,笑是一种技艺。对于一名舞蹈演员来说,她所需要表演的节目无论有多长时间,都必须保持同一笑容。

  对此,章子怡的印象十分深刻。微笑原本是一件人人都会的事,也似乎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但谁又能料到,如果要将这一表情做得够专业标准却太难了。不信你试试,只要你将同一微笑保持五分钟,脸部的肌肉不僵住才怪。看那些舞蹈演员在台上表演的时候,笑起来十分动人,亲和力超强,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退到后台还“刹不住车”,那种笑容还会保持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脸上的肌肉已经被“定格”了。

  在艰苦的专业训练之外,最令小子怡开心的事是第一次赚到钱了。

  那是小子怡进入舞蹈学校约两年之后,有一天,一个广告制作组来学校选几个演员,老师推荐了几个人,其中就有章子怡。所有被推荐的学生都不清楚要她们去干什么,反正有老师带着来的,一定是学校的什么任务。章子怡等被要求做几个动作和表情,结果,她被选中了。

  直到面对电视摄像机时,小子怡心中才暗自惊了一下:拍电视?自己有这么好运,才十四岁就开始拍电视了?当然,这种惊喜只是暂时的,很快她就知道,这不是拍电视,而是拍广告,一种护肤品的电视广告。

  这是章子怡拍的第一个电视广告,而且她还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令她大为意外的是,广告拍完后,制作人竟然给了她一笔钱,说是她应得的报酬。

  “哇,我赚钱了?我终于可以赚到钱了?!”拿到这笔不算太多的钱,章子怡欣喜若狂,第一件事就是去百货公司给自己买了一件礼物。

  章子怡没有谈过这笔报酬的具体数目,有消息透露说,那笔钱其实很少,只不过几百元而已。但即使是几百元,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数目,因为家里每星期给她的零花钱仅仅只是十元。几百元钱足够她一年的零用。相对班上其他同学每月可以从家里拿到数百元的零花钱,这个数目确实是太小了,但她能够为妈妈分担几百元的负担,却又是一个非常之大的数目。

  那个周末,她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妈妈:“妈,我赚到钱了,我可以独立了。以后,你再也不必给我零花钱了。”

  听了女儿的话,李涿生目瞪口呆,问道:“你赚到钱了?你怎么赚到的?”

  章子怡将拍广告的事告诉了母亲。同时也告诉她,拿到这笔钱后,自己破天荒奢侈了一回,跑到百货公司为自己买了一件最便宜的玩具作为奖赏。接下来,母亲便问她准备怎么花这笔钱,她说,她已经计划好了,她不会乱花这笔钱的,她要慢慢用,而且不再要母亲给她零花钱了。

  听了小子怡的用钱计划,李涿生一阵激动,猛地将女儿搂在怀里。她确实是太开心了,女儿小小年纪,就懂得替家庭分担,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回报?

  第一次赚到钱确实是一个意外,就算那则广告的制作人不给她钱,她也不会有任何意见。但这次经历,至少让她知道,进入舞蹈学校确实可以尽快地帮助母亲,帮助自己的家。从那以后,小子怡更加努力地学习,更加努力地进行专业方面的训练。

  她的付出获得了回报,以后有这样的机会,老师总会想到她。

  一方面,因为她舞跳得很好,模样又可爱。加上练功学舞有着一股子狠劲,人又率真单纯,自然赢得了老师特别的喜爱。而且,老师也很清楚在所有同学之中,章子怡的家境是比较差的一个,所以只要有机会,便乐于推荐她。如此一来,章子怡小小年纪便有了不断赚钱的机会。据她自己回忆说,自从十四岁拍了第一个广告之后,她就再没有伸手向家里要过零花钱,甚至后来上了中戏,她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

  事情总是有两个方面,这些经历令章子怡得到了锻炼,增长了见识和知识,但另一方面也成了人们羡慕嫉妒和打击的对象。尤其是后来几年,同学之中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明争暗斗也就免不了。所有的同学,谁都想争取领舞的角色,因为时势变了,即使是舞蹈学校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后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工作,除非异常的出色。

  据章子怡后来回忆说:“从小我就不会搞人际关系,性格极端,不太爱说话却爱说真话,有时就得罪人,那我也不愿意假情假意地说谎话。跟同学的关系也是一半好一半不好。但如果讲出来对大家都有好处,就像晚上十点钟熄灯大家都点蜡烛看书,没人讲我就站出来讲:能不能延长熄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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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这段话,显然只是说出了与同学间关系搞得不是太好的原因的一个方面,而且是比较表象的一个方面,更为深层的原因,正是缘于同学之间的竞争。

  后来,章子怡多次谈到,她自知不是跳舞的最佳材料,所以才会最终转行。也曾谈到同学中争当领舞的明争暗斗,这实际上从另一侧面说明了她人际关系不佳的原因。

  因为跳舞能够为她带来收入,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非常的投入和努力。也正是这种投入和努力获得了回报,临近毕业前,十六岁的她参加全国青少年桃李杯舞蹈比赛,她表演的是一个独舞:孔雀舞。结果,她获得了表演奖。至此,章子怡学舞已经五年多时间,其间也得过不少的奖,得奖时虽然非常兴奋,但过去之后,证书以及奖状一类的东西便被束之高阁,她似乎觉得,那些东西是最没有意义的。

  然而,她并没有料到,正是这次得奖,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因为这是一次全国性的大奖,是一项被文化部承认的奖项。



1996年,章子怡要毕业了。

  章子怡不得不第一次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对于一名舞蹈学校的毕业生来说,未来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选择的,他们可以继续报考北京舞蹈学院,因为是考本校,录取时比其他学校的考生就有优势。退一步,毕竟经历了北京舞蹈学院附中六年的正规训练,即使考不上大学,到社会上找一份与舞蹈有关的工作,也不算是一件难事。除了这两条路之外,还可以报考全国其他同类学校。

  但是,此时的章子怡已经有点厌倦了。一来,舞蹈这一职业,最初并不是她自己选择的,经历了前后近九年的舞蹈训练之后,她似乎才渐渐明白,其实自己并不十分喜欢这一行。另一方面,学舞蹈的出路并不好,运气好的,可以进入某个艺术团体,所干的工作,也只是替别人伴舞,始终如一地当无名英雄。当然,也有人在这一行独树一帜,成为闻名世界的舞蹈家。但杨丽萍毕竟只有一个,甚至绝大多数毕业生连进艺术团体的机会都没有,只得下海,去一些娱乐场所表演。

  即使是这样一个并不算光辉的未来,内部的竞争也是如火如荼,早在她们还是四年级学生的时候,许多家长就已经开始走上层路线,希望凭借手中的权力、金钱打通门路,替自己的孩子铺就通往艺术殿堂之路。而同学之中,为了争取得到领舞的地位,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章子怡厌恶这一切,鄙视这一切,同时她也根本没有能力进行这一类的活动。

  那么,她该怎么办呢?一切听从命运的安排?

  正当章子怡为自己的未来彷徨的时候,一件小事让她作出了一个十分大胆而且改变了她一生的决定。

  一次,郭富城来北京开演唱会。章子怡的同学中,有许多郭富城的歌迷,她们都很想去听郭富城的演唱。但是,一张演唱会的票好几百块钱,根本不是她们所能够承受的,她们又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几个同学商量,想办法混进首都工人体育馆。章子怡也在其中,她只不过是随大流。如果说新生一代有哪一个人不是追星族,简直就没人相信,可事实上章子怡确实比较另类,她不是追星族。她不追星是因为她没有时间,她将自己主要的精力用在了练功上面。

  来到北京工人体育馆之后,她们才知道,根本就无法混进去。几个人不甘心,就找看门的叔叔阿姨们软磨,表明她们是北京舞蹈学院附中的学生,将学生证给他们看。他们似乎还不太相信,于是,章子怡她们就现场表演舞蹈。到底是科班出身,她们表演的舞蹈十分专业,还真打动了那些叔叔阿姨们,于是,章子怡平生第一次有了看演唱会的机会。

  老实说,对于那次演唱会,她的印象实在太模糊了。她只是觉得人太多,太闹,整个体育场都是音响的轰鸣。郭富城在台上又跳又唱,到底唱了些什么,因为大部分是粤语歌,她半点都不懂。她的同学们十分疯狂,又是喊又是叫,章子怡却冷静得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当然,章子怡其实也受到了很大冲击,这种冲击并非来自郭富城的歌,而是来自郭富城的舞。他的舞跳得太棒了,而他的歌唱得确实只能算是一般(当然,今天的郭富城,歌艺已经是大有长进,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了)。

  演唱会结束回到学校,同学中那些郭富城歌迷激动难平,还在十分热烈地讨论着郭富城。她们对郭富城的一切了若指掌。她们的话题中,有一件事令章子怡印象极为深刻,那就是郭富城的出身其实跟她们一样,最初也是学舞蹈的。尽管他的舞跳得棒极了,但也逃不出一种命运,那就是为人家伴舞。后来,郭富城觉得伴舞前途不太明朗,才改行唱歌。刚开始登台唱歌的时候,郭富城常常都会唱跑调,但他非常努力非常投入,再加上成功的包装,竟然征服了万千歌迷。

  那时,章子怡灵机一动:我能不能像郭富城一样,也改行呢?改行干什么?唱歌?她在这方面没有天赋,资质更不如跳舞。香港能够造就一个郭富城,大陆不一定能够造就一个章子怡,而且,中国也没有一所专门培养歌星的学校。几天以后,她想到了改行学电影,拿定主意要报考北京电影学院。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自己的老师。老师听完她的想法后,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当时,她还以为老师不同意她转行,后来才知道,老师是惊叹她小小年纪,竟然会有如此深刻的思想。取得老师的同意和指点之后,她又回家去同父母商量。

  在父母的眼里,子怡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他们对她能够为自己选择未来表示高兴。

  哥哥章子男并不清楚妹妹何以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后来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就在她快毕业的时候,看见师哥师姐们出去后大多是给别人伴舞,她突然冒出个想法——考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其实,他又哪里知道,妹妹作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在一次接受记者采访时,章子怡说出了她当时的想法。她说:“我十一岁开始学跳舞,那时年龄小,什么都不懂,在舞蹈学校学了六年,心里越来越觉得痛苦——其实,作为一名舞蹈演员,身外的痛苦我一点也不怕,让我真正感到痛苦的是我们面临的所谓事业。一般而言,舞蹈演员的命运就是给歌星伴舞或者到夜总会表演什么的,我觉得这与我们的付出不平等,因此从心里就抵触它。”章子怡又是一个敢做敢为极有主见的人,她只要决定了,就会立即去做。



从那时开始,章子怡便开始积极准备应考。备考时,她又听到了一个消息,其实,考北影不如考中戏,无论是在办学规模、实力以及成果方面,中戏都超过北影,中戏出来的学生,更受电影界欢迎。有人列出了一大堆中戏出身的大哥大、大姐大,如丛珊、巩俐、吕丽萍等等。而且,中戏考试时间比北影早,所考的科目差不多,万一考不上中戏再考北影,可以说是双保险。

  章子怡跑到中戏去打听招生情况,得知朋友告诉她的半点不假。而且,中戏还准备办一个短训班,进行一个星期的应考培训。

  事情很有戏剧性,那个辅导班的老师常莉,后来成为了章子怡的班主任。

  这个辅导班很短,只有一个星期时间,但有几件事却不得不提。

  第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是比章子怡更早出道的赵薇,也是这个辅导班的学员,所以说,她们其实还有过一段“同学”经历。不过,那时章子怡和赵薇之间并没有太多来往,这是因为她们分别来自不同的地方,又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赵薇是那种风风火火的性格,甚至有点男孩子的野性,属于那种瞬息之间就可以结交许多朋友的人。章子怡不同,她对自己是否能够考上中戏并没有太多信心,而且,她也听说,戏剧表演跟舞蹈完全是两回事。

  另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是常老师偶尔会出一些题目让学生即兴表演,那次点到章子怡,常老师要她表演在森林里打狼。章子怡稍稍想了一下,开始表演起来。表演结束,她还非常得意,觉得自己表演得很好。没料到常老师在随后的点评中却说,她的表演是一种舞蹈表演,舞蹈表演是经过了艺术化的,是抽象的。而戏剧表演同舞蹈表演本质上是不同的,戏剧表演所讲究的是真实、自然,表演打狼就要让人觉得真有在打狼的感觉。

  这些话,章子怡虽然是似懂非懂,但此时,她的心中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学表演的料,考了大概也只能是白考。

  无可否认的是,章子怡的运气特别好,常莉老师非常喜欢她,这一点似乎连她自己都不是太明白。比如常老师为了她能够考上中戏,在背后做了许多工作,她当时甚至都完全不知道。

  课余时,常莉老师跟她聊天,问她除了报考中戏之外,是否还要考其他学校。又问她有没有获得过文化部的奖项以及市级三好学生什么的。市级三好学生她自然是没有获得过,但种种奖项倒是获得过不少,至于是不是文化部的奖项,她不知道。常莉老师因此问她都曾获得过一些什么奖,她便一桩桩地告诉老师。当她说到全国青少年桃李杯舞蹈比赛表演奖时,常莉老师眼睛一亮。

  章子怡不知道,常莉老师知道此事后,自己挤公共汽车跑了一趟北京舞蹈学院附中,找到了她获得那个奖项的有关档案资料。后来到了正式考试的时候,她看到一份免试文化课名单,自己的名字竟然在其中。她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何以会有如此好运。直到后来成为中戏的学生之后才知道,那个全国青少年桃李杯舞蹈比赛表演奖正是文化部承认的奖项,曾获得文化部有关奖项是免考文化课的条件之一。

  再过几年后,章子怡出名了,她一再提到常莉老师,她说:“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了我的事,自己挤公共汽车去找我原来在学校得的那些奖的档案,为了我万无一失地上中戏。你想在此之前我和我家人都跟她不认识,也没有任何私交关系,我后来知道以后非常感动??尽管,上学时我跟老师走得并不近,但我非常敬佩常老师对我们这些学生像对自己的孩子。反倒是近两年跟老师更近了,经常会给她打电话,每次回来都要去看她。”

  正式考试的时候,章子怡又一次遇到了后来大红大紫的“小燕子”。她们还真是有缘,章子怡的准考证号码是“168号”,而小燕子赵薇的准考证号码是“166号”,两人的座位紧挨在一起。但是,当时的小燕子似乎还没有受到幸运之星的照顾,没有考上中戏。她果然是走双保险的道路,考上了北影。此事后来引出一系列的故事,当然这是后话。

  在章子怡的网页上,有一篇题为《章子怡:就是一个小女孩》的文章,文中章子怡提到自己决定报考中戏的过程。她说:“其实我当年学舞蹈也是为了锻炼身体,根本没想过会入娱乐圈。但跳了六年,发现自己可能在这行做不了最优秀的,而且跳舞这行寿命短,团里每个女孩都争做领舞,那种气氛让我有点不喜欢,于是我就想到转行。到了该上大学的年纪了,清华北大肯定上不了,而当时听别人说只要长得漂亮,80%都能上北电,所以我一直跟老师说自己要考北电。但那年是中戏先招生,我就先去试试,没想到就那样考上了。”

  在后来接受采访时,章子怡谈到了自己参加中戏考试的过程。以前曾有报道介绍过姜文报考同类学校的过程,考试过程似乎极其严格,姜文也因此差点被拒之影视圈之外。但与诸多的男性考生赶考之路异常艰难相比,女性考生似乎要幸运得多。巩俐是如此,章子怡同样是如此。


Posted: 2006-01-25 20:34 | 3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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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子怡后来回忆说,当时的考试分初试和复试,不知是不是对文化免试生特别照顾的缘故,初试时,她只是朗诵了一首诗《如果我是一滴水》。

  有趣的是,这首诗她仅仅只是朗诵了一半,就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后来记者采访她时,问她是不是因为太紧张,才会将后半部分忘记。章子怡说她并不很紧张,只是有点发窘,站在台上有点不知所措。接下来是极其有趣的一幕,一位男教师竟然接着帮她背完了那首诗。初试就这样结束了。

  更有趣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一般来说,参加这样的考试,竟然会忘了“台词”,对于任何一个考生来说,都是一种沉重打击。章子怡之所以说她一点都不紧张,很可能是将紧张的时间弄错了。可以设想,她之所以会忘了那首诗的后半部分,肯定是因为紧张。而越是紧张,也越是想不起来。令她大为意外的是,那位监考老师替她解了围,她从而知道,那位老师一定是有些喜欢自己,否则不会这样做。

  于是,她的紧张一扫而光,等那位老师背完全诗后,她竟然向老师鞠了一躬,并且说了一声:“谢谢老师帮我背完了。”那模样,倒像她是主考而那位老师是考生似的。或许正是章子怡当时所表现出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了监考老师,才使得她顺利考上中戏吧。几年后章子怡向媒体谈到当时的感觉时,非常坦率地说:“我当时已经感觉出来老师一定有点喜欢我,否则也不会帮我背完。”这句话也等于说,她的初试虽然出了“状况”,但在当时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过关了。

  如果说这种经历听起来非常离奇,简直就不像是在考试的话,那么,接下来复试的经历就更加的离奇了。这样的经历,如果不是从章子怡的网页上读到而是从媒体上读到的话,你简直就会认为是完全虚构的。

  章子怡参加复试时,被要求参加集体小品表演,表演的题目是《在公共汽车上》。当时在台上表演的有许多考生,章子怡是其中之一。这种考试方法,真不知那些考官们是怎样评分的,或者是他们之中,每人注意观察着一位考生的表演?如果说让每一位考官给每一位考生评分的话,那简直就不可能。

  谈到这次的经历时,章子怡说:“我就记得演集体小品《在公共汽车上》,我站在台上不知怎么过来的,特晕。”

  虽然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可她毕竟是过关了。跟她一起赶考的小燕子赵薇却没有她好运,不得不去赶另一场,倒是北京电影学院录取了她。否则,后来琼瑶选《还珠格格》中的小燕子,就得另外找人了。

  据说,当时报考中央戏剧学院还有一个年龄限制,考生必须年满十八周岁,但当时的章子怡只有十七岁。这是她的又一个传奇。

  十七岁的章子怡当了巩俐的小师妹,但当时的她根本不可能意识到自己未来的命运会跟这个师姐有着特别的联系。



章子怡出名之后,被普遍认为她是一个超级幸运儿。确实,她短短的人生旅途之中,书写着两个大大的字:幸运。

  但有一位名人说过:幸运只会光顾有准备的头脑。这也就是说,幸运之神,不会非常随意地降临于任意的某一个人身上。退一步说,即使幸运之神“乱点鸳鸯谱”,你还得具备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有足够的能力承接这种幸运。

  章子怡在面对幸运这一问题时,一再强调说,她付出了很多很多。因为她从来都没有非常仔细地解释她所作的付出,反倒是给人留下了一种想像的空间,而这种想像,也大多是与那些纠缠不清的绯闻案有关的。正因为演艺圈层出不穷的绯闻案,于是,某些人将章子怡所说的付出与此划上了等号。

  如果认真了解一下章子怡的人生经历,就知道她所说的付出,绝对不是如此的简单。

  曾经数次想当逃兵,大概就是她所说的付出的其中一个部分。

  影响章子怡整个人生的事件只有几件,其中我们已经介绍过的两件,全都与学习舞蹈有关。前两次,她都曾经想当“逃兵”,而且这种欲望一次比一次更加强烈。第一次是进入少年宫舞蹈班的时候,那时候她太小,心里想逃,却不敢以任何方式表达出来。第二次是进入北京舞蹈学院附中以后,既因为想家,也因为舞蹈学校的学习和生活太苦,她又一次想当“逃兵”了,这一次的表现比较强烈一些,每天一爬上床,就一个人悄悄地躲着哭,但真正见到家人,又不敢将这种想法说出来。

  章子怡为什么数次想当“逃兵”?简单地说,学舞练功太苦了,她有些承受不了。前面我们曾经举过例子,仅仅只是练笑一项,就需要如此的苦练,更不用说练柔韧功夫以及其他方面了。后来,章子怡之所以选择演戏而不是跳舞,是觉得演戏可能更容易一些,毕竟她有九年练舞的功底,现在转行学戏,那岂不是小事一桩?

  进入中戏之后,章子怡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未免太过于天真了。

  章子怡在接受《美丽佳人》杂志中文版专访时,透露了她曾经想当“逃兵”这件事。她告诉《美丽佳人》杂志记者:在舞台上跳舞,只要准确演绎动作,表达舞蹈精神,对她而言有如享受自我。舞蹈是一种情绪的宣泄,自我的张扬,是一种极其个体的行为。在许多时候,你甚至可以任意发挥,这种发挥甚至会被评论者说成是你对舞蹈的独特理解和创造,是一种完全独创的肢体语言。然而,演戏却完全不同,演员自由发挥的空间要相对小得多,演员的个性首先必须融入角色的个性之中,演员对角色的张扬,完全取决于演员对角色的理解。

  章子怡说,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是与她以前所经历的一切完全不同的。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思维都无法转变过来。再看看班上的同学,他们每一个人似乎都非常会演戏,惟一的例外就是自己。她开始感到自己与这个圈子是完全的格格不入,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演戏的料,选择进入中戏是大错特错了。

  每到周末,她甚至不敢回去,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怎样向家人交待。相反,到了周日,她该返校了,她又不想出门,她实在不想再踏进那里。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反叛的女孩儿,她一直都是父母心目中的乖宝宝,在自己十七年的人生旅途中,她甚至从来都没有让父母为自己伤过神。这一次,她同样不想让家人分担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尽管一再磨蹭,她还是按时回到学校。到了校门口,一看到“中央戏剧学院”六个大字,她的眼泪就禁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

  她想逃走,想永远离开这里。

  有几个星期,她在回到家之前,都鼓足勇气要向父母提出退学的事。然而,见到父母时,她从他们的表情和行为上体味到的是女儿考上中央戏剧学院所带给他们的幸福和满足感,体味到的是他们见到心爱女儿的快乐。同时,她也看到了哥哥真诚为她骄傲和自豪以及默默的奉献。

  那时,她立即知道,如果自己提出退学,将会对自己深爱的家人造成极大的伤害。她犹豫了,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将溜到嘴边的话强行咽下去。她知道自己必须勇敢地去面对那一切。

  在中央戏剧学院,有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或许可以称为群体效应。中戏的表演系,几乎每年都招生,但并非每一届毕业生都能够迅速大红大紫。相反,也有时一届学生中,一连冒出好几个明星。就说章子怡的师姐巩俐那一届,巩俐是所有学生中成就最高的一个,同时还有吕丽萍、史可等一批当红明星。

  章子怡走进中戏表演系96级时,学校的老师就说,这一届学生的资质是近几年来最好的,班上的八朵金花,每一个都有着极好的天赋和潜质,说不定会在不远的将来走出几个国际明星。因此,几乎是在他们进校的同时,这个班便有了一个雅号,被称为“明星班”。如此一来,章子怡的压力更大了。在班上,她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最不懂演戏的一个。在舞蹈学校时养成的争强好胜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她。她想,与其自己将来与“明星班”的称号相差甚远,不如现在就放弃。


另一方面,大一课程的沉重,也是她感受到空前压力的原因之一。

  中戏的课程安排同舞蹈学校完全不同,在中戏,除了一些理论课之外,更多的时候,他们被安排观察生活。她不得不混迹于北京火车站的人流中,进入医院的妇产科以及繁杂的农贸市场去观察各种人物。这样的环境对于章子怡来说,实在是太杂太乱了,身处这些人之中,她有着一种本能的恐惧和抗拒。

  终于有一次,章子怡觉得自己实在忍受不下去了,鼓起勇气将自己想退学的想法告诉了母亲。李涿生听说女儿想退学,当即目瞪口呆。她知道,不知有多少女孩儿削尖脑袋想进入中戏,但她们运气不好,美梦难圆。可子怡已经进去了,却又想打退堂鼓,这确实令她惊讶和失望。但她毕竟是当老师的,她没有立即向女儿表示自己的意见,而是耐心地问她想退学的原因。接下来,她便开始帮女儿分析,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女儿克服心理压力。

  章子怡后来谈到此事时说:“上了中戏以后第一年,我对表演根本没有什么认识,脑子都是懵的。我觉得做小品、让你当众孤独地在大庭广众之下,那实在太恐怖,我非常害怕上台。犹豫了很久,我就回家跟妈妈说要退学,没敢跟老师讲,妈妈劝我说可能刚到了新的环境不太适应,你再感觉一段时间,自己是不是适合学这行。那时我老想着天天生病有多好,就不用上台表演了,看见中戏的大门我就哭,不愿意往里迈。”

  如果说观察形形色色的人物令章子怡感到不安的话,那么,最大的难题在于观察生活是他们的一门功课,并不仅仅只是观察过就完了,他们必须交“作业”。所谓交“作业”,就是提取生活中的精华,用小品的方式表演出来。

  开始大学生活不久,班主任常莉老师就给她的学生们布置了一道作业:准备表演他们入校后的第一个创作小品。

  对于一个表演系学生来说,表演自创的小品,既是检验他们学习成果的手段,也是相互切磋的机会,同时还是向班上其他同学显示自己能力的机会。所以,常莉老师布置这一任务之后,绝大多数同学非常兴奋,很快投入到了紧张的准备之中。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章子怡却开始发愁。她深知自己根本不懂得演戏,所以她预感到自己即将交出的第一份作业,肯定会非常之差。

  俗话说,笨鸟先飞,勤能补拙。章子怡很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弥补自己的不足。她非常努力地出入一些人流多的场所,认真细致地观察着各种各样的人。她努力模仿这些人的动作,非常仔细地将这些动作刻在自己的脑子里,然后对着镜子偷偷地练。然而,她失望了,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模仿那些人的能力。

  那个周末,她带着一种空前的沮丧回到家里。一路上她都在想,这次,一定要同父母提退学的事,既然学表演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痛苦和煎熬,最好的解脱方法当然就是退学了。她相信,父母是深爱她的,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学校里所承受的一切,也一定会同意她退学的。

  回到家,见母亲正在厨房里揉面。她知道女儿今晚会回来,所以想给女儿包一餐饺子。包饺子在中国北方是一件十分隆重的事情,在过去那种贫穷的年代,吃饺子是普通的中国人家最大的幸福。章家的经济状况一直都不是太好,近些年,随着子男进入电信部门工作,经济条件虽然有所改善,但子怡进入大学,一年的学费需要八千元,几乎相当于母亲两年的工资收入,经济压力也就可想而知。因此,包饺子仍然是一家大小最好的美餐。

  放下书包,章子怡立即走进了厨房,对母亲说:“妈,我来帮你吧。”

  李涿生爱怜地看了看女儿,说道:“你刚回来,怪累的,歇着去吧。”

  章子怡没有说话,而是洗了手,从母亲手里接过面,开始揉起来。李涿生则抽出手去准备那些肉馅,一面跟女儿说着话。

  “在学校还习惯吧?”李涿生问。

  章子怡略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回答说:“习惯,挺好的。”

  知女莫若母。以前在舞蹈学校的时候,子怡每次回家,兴奋得什么似的,一张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自从进入中戏,开始变了,变得非常沉默,家人往往是问一句她答一句,而且答得非常简略。

  “上大学了,是不是学校里的功课压力很大?”母亲问道。

  “没事,挺好的。”她这样答过后,觉得母亲可能有了某种怀疑,便想多说几句话,“常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一道作业,要我们表演一个自创的小品。”

  “你准备表演什么?”母亲问。

  章子怡不想让母亲失望,她希望自己能够回答母亲,可是,她实在无法回答,因为她根本没有准备好。她想编个谎言骗过母亲,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揉面。她想对母亲说,她已经想好了,就表演揉面。可是,话溜到嘴边的时候,她突然灵光一闪。对呀!揉面,这是自己最熟悉的动作了,从小自己就看着母亲揉面,大了一些之后,还帮着母亲揉面。惟一不足的是,以前她并没有观察得太仔细,也没有一种艺术上的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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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章子怡开始高兴起来,她从母亲手里接过了馅盆,将母亲推到面盆前,要求母亲给自己表演揉面,她则在一旁十分认真地观察着。母亲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问道:“这孩子,你搞什么鬼!”

  章子怡牢牢地记住了母亲揉面的动作,并且对其中的几个动作进行了一番艺术的夸张。到了正式“交作业”那天,她已经练得比较满意了,上台的时候显得胸有成竹。此时的章子

怡,大概因为正在发育的缘故,看上去显得比较瘦小,浑身上下残留着一股孩子气。可是,她所表演的揉面动作,无论如何都不是孩子气的,而是十分的传神。

  表演结束,常莉老师带头鼓起了掌。事后的点评中,常老师特别提到了她的小品,称她观察得深入仔细,模仿得神似并且进行了创造性发挥,所以,她的小品非常传神。这次的作业,她获得了优。

  多年以后,常莉提到章子怡时,印象最深的似乎还是这次《揉面》,她说:“我记得进校不久,她自己做了一个小品,里面有揉面的片段,她一双小细胳膊在那儿和面,认真极了,根本看不出是个小丫头在干活呢。”

  在那次《揉面》之后不久,章子怡接拍了张艺谋的《我的父亲母亲》,有人说章子怡的演艺很差。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戴着有色眼镜的话,就是根本不懂什么叫表演。别的不说,影片里也有揉面、洗锅、烧火做饭等镜头,活脱脱就是一个农村丫头,那种神似,绝对不是普通地观察一番就能模仿的。

  对于章子怡来说,《揉面》所获得的成功,成了她人生的重要转折。那次的作业让她有了一种体验,即只要自己努力,并非完全不能演戏。渐渐地,她不再像最初那般害怕中央戏剧学院了,反而慢慢从自己新的学生生活中获得了越来越多的乐趣。

  我们还是来看看她的班主任常莉老师对她的评价吧。

  常莉说,章子怡刚进中戏的时候,看上去弱弱小小的,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娇娇女。但她勤奋学艺却给所有带过她的老师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常莉说,章子怡是学舞蹈的,对于一个成熟的表演艺术家来说,幼年时所打下的舞蹈功底,很可能对将来在表演艺术方面的成就有着非常大的帮助。但对于一个才刚刚入门甚至没有入门的学生来说,以前的舞蹈训练,很可能成为她领悟另一艺术门类的障碍。这一点,在章子怡的身上体现得很突出,不仅仅只是表演,甚至连生活中,她都带着一些舞蹈动作。这一类动作如果融入到表演之中,立即就会显示出她与其他同学间的差距。

  可以说,最初,章子怡是班上比较差的一个学生,但她有自己的优势,她的优势就是勤奋和倔犟。为了使自己缩短同其他同学间的距离,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小品或功课。常莉说:“很多时候,子怡都融进了她的作品。1998年张艺谋的剧组来给她试镜时,子怡的镜头感特别好。基本上显示了她的所学、所想,就是以演技的路子去拍戏,而不是单纯的明星路子。”

  对于她所拍的几部戏,常莉老师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她说:“在《我的父亲母亲》中,有不少章子怡的特写镜头都是神来之笔。像她倚在落日映照下的门前,只是一组特写,而从子怡的眼神中流露出的美仑美奂,很有油画的写实风格,又充满国画的写意情怀。”

  章子怡自己也承认,自从进入大二之后,她已经完全融入这个新的集体之中,并且开始爱上了自己的专业。

  在另外的场合,常莉老师对章子怡还有过一番评价,她说:章子怡是一个典型的乖女孩儿,也是一个用功的学生。“她很能吃苦,台上台下什么活都肯干,男生都愿意和她一起排戏。她还有一个优点,不过于注重自己的形象是否美丽,什么角色都肯演,老太太、农村妇女,她都能演得真实自然。”

  在这里,常莉谈的是章子怡的专业,但实际上也谈到了章子怡的性格和为人。

  章子怡自己称她不善于处理人事关系,这话要看怎么理解。其实,章子怡不太善于处理的,似乎是同女生的关系,而同男生关系却非常之好。这也是完全可以想像的,一个同男生关系特别好的女生,或者说一个广泛地受男生欢迎的女生,她同女生之间的关系是非常难以处理的,根本原因,在于女生之间的嫉妒。

  嫉妒缘于性的成熟和吸引。

  章子怡同男生关系好,却并非因为性的成熟和吸引,恰恰相反,是一种哥们儿义气。在男生看来,章子怡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生,因为她率真,因为她直爽,因为她勤奋踏实、吃苦耐劳而不矫揉造作。这些全都属于男性的性格,却体现在了一个看上去小巧的女生身上。这种性格使得她更容易为男生所接近。另一方面,与章子怡同她的哥哥章子男感情非常之深也不无关系。自小到大,哥哥就给了她特别的爱和呵护,无形之中,使得她形成了对男性特殊的信任,这种信任是兄弟式的,而不是情人式的。



我们的生活中就常常会有这样的女生,她们同男生交往,似乎并不存在性的自觉,没有性别的界线,这种女孩儿往往受男生欢迎而被女生排斥。

  客观地说,这种性格既可以说是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因为这太容易引起别人的误解,也太容易受到伤害。其实在没有正式进入演艺圈之前,章子怡就已经受到了这方面的伤害。她不止一次向媒体“诉苦”说:我自信自己长相还算过得去,但奇怪的是大学四年,竟然

没有一个男生追我。究其原因,正是这种性格使然。

  李涿生似乎很清楚女儿的这种性格,在她进入中戏之前,还曾反复叮嘱女儿:“不要跟男生交往!”除了对女儿性格的深入了解之外,母亲的告诫还有着另一重意思,她很清楚演艺圈是个是非圈,这种是非甚至是从学校开始的。女儿如果过早地陷入男女情爱之中,不仅会影响学业,也会影响到她未来的声誉。

  可是,章子怡这个乖宝宝第一次违抗了母亲,开始了她短暂的初恋。

  正如章子怡后来多次表示对自己在大学时竟然没有男生追求感到不解一样,她的初恋也是缘于这种不解,0同时也想对自己进行一次证明。通常来说,如今的大学生不被追求或者不追求别人的实在是很少,大学生恋爱早已经成为一种极其普遍的现象。可是,章子怡尽管长相不错,学业也非常出色,同男生的关系也引起了女生的广泛注意和嫉妒,就是没有任何一个男生公开追求她。

  如果认真进行一番分析的话,可能有两大原因,一是她太容易同男生相处了。这种性格作为朋友,当然是非常理想的,但如果作为恋爱对象或者是婚姻对象,男人便会没有安全感。另外,她似乎同每一个男生都很好,而没有任何侧重,即使有男生暗地里喜欢她,也难以知道她真实的情感定位,不敢造次。

  为了证明自己长得漂亮,对男生有着特别的吸引力,她决定进行一次主动出击。她所选择的出击对象是学校里最帅的一个男生。整件事说起来有些戏剧性,当时,班上的女生谈论着那个男生,认为他十分骄傲,根本不将中戏的女生放在眼里。章子怡顿时生出一股子豪气,向同学表示,如果是她出马,那个男生一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于是,女生们便怂恿她,她果然就开始了自己的初恋行动。

  事后她说:“我的初恋就是赌博。当时比较好强,为了向大家证明自己长得最漂亮,于是在同学们的怂恿下与一位非常帅的男孩儿吃了顿饭!为此还洋洋得意呢。”



那是1997年春天发生的事,当时章子怡还是一年级小女生,刚刚度过了入校时极端的不适应期,正以一种特别的兴奋投入到新学期之中。前面我们提到,为了跳舞以及为了方便母亲为自己梳理,章子怡剪掉了自己的一头漂亮长发,随着在舞蹈学校训练时间的加长,各项技艺的长进,头发对跳舞的影响也越来越小,学校对学生头发的要求也不再严格了。因此,章子怡又慢慢蓄起了长发,到了大一下学期,她的头发已经很长,在中戏校园里,显得十分惹人注目。

  因为心态已经调整过来,章子怡对新学期充满着期望。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好运正悄然而至。甚至是幸运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她还没有多少感觉。

  正当章子怡开始自己新的学期时,一个对她的一生有深远影响的导演张艺谋接拍了一个三十秒的洗发水广告。如果是一般的导演,很可能随便从大街上找一个长发姑娘拍完了事。但张艺谋是一个对什么事都认真的人,即使是拍一个30秒的广告,其认真程度,不亚于拍一部电影。当时,他对广告中的模特提出了三个条件:第一,要青春年华,面容姣好;第二,要气质脱俗,活泼大方;第三,要有一头飘逸的长发。

  他的三个条件一定,助手们立即开始翻箱倒柜,查找张艺谋的资料库。多年来,无论是为了拍电影还是拍广告,张艺谋都曾找过不少人来试镜,而且一律将这些资料存档。张艺谋的档案库,可以说是一个美女图库。助手们从这个图库里找出了几十个被认为适合的人,将她们的照片送到了张艺谋面前。张艺谋一一看过,又一一否定。助手们原想简单省事,毕竟是一个30秒的广告嘛,又不是准备去夺世界级大奖。他们见张艺谋如此认真,立即意识到,又一件苦差事来了。

  果然,张艺谋看完那些照片后说:“还是老办法,大家分头去物色,然后集中挑选。”

  所谓分头物色,也只不过是去一些张艺谋和他的助手们常去的地方,如中央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军艺、舞蹈学院等。当年,张艺谋从许多学生中挑出巩俐,就是这么选出来的。这次,他的助手们接到任务后,便再一次开始“选秀”行动。

  其中一名助手来到了中央戏剧学院,刚进校门,迎面就遇到一名长发美少女,给人一种很爽的感觉。当时,他就问身边中戏的一位熟人,认不认识这个女孩儿,那人说:“她是96级表演系的学生章子怡。”接下来,他们来到系办公室,见这里陆续集中了几个女孩儿,都是来参加挑选的,其中就有章子怡。

  事后,这名助手将一些女孩儿的照片交给副导演,并且特别抽出了章子怡的照片。副导演一看,说道:“这不是拍‘京酒广告’的那个女孩儿吗?在那个广告里,她的形象不错。”也还有一种说法,称前往中央戏剧学院的那名张艺谋的助手就是副导演,他一眼就认出了许多女孩儿中的章子怡,觉得这个女孩儿应该适合。

  初步的挑选工作完成之后,副导演将所有的资料送到张艺谋面前,并且特别挑出了章子怡的资料,对他说:“这是拍‘京酒广告’的那个女孩儿,我觉得她挺适合的。”

  张艺谋扫了一眼那份资料,对副导演说:“还是按老方法吧。”

  副导演于是分别约这些女孩儿,中央戏剧学院的学生是中午一点在学院大门口等。可是,章子怡将这个时间记错了,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接近3点了,此时,大门口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章子怡事后对记者说,她将时间记错了,记成了三点。待她跑到校门口时,那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于是,她给副导演打电话,才弄清自己搞错了时间。当时,她表示既然已经过了时间,是不是不去算了。可是副导演却说,他已经隆重向张艺谋推荐了她,如果不去,他无法向张艺谋交待。

  章子怡只好向约定的地点赶去。一路上,她都在想,现在已经晚了一个多小时,其他的女孩儿肯定早已经同张艺谋见过面并且已经离开了。她去了之后,肯定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最后一个去,有弱势也有强势。弱势是张艺谋可能早已经选定了人,不会认真见她甚至根本就不会见她。强势却是如果张艺谋还没有选好人的话,那么,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同张艺谋单独在一起。

  如果单独跟张艺谋在一起,他会问自己一些什么?自己又应该怎样回答呢?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章子怡心中清楚,此次跟张艺谋见面,有可能改变自己的一生,也还有另一种可能,见一面之后,张艺谋就将她给忘了,她仍然会回到自己学校中,做一个苦苦等待和寻找机会的普通女孩儿。

  章子怡自嘲地说,她这是典型的小女孩的心思。其实,任何一个处在章子怡当时的情况的人,都会有这样一些想法,这实在太正常了。



等她来到张艺谋的工作室,敲门进去,立即就有人说:“章子怡来了!”

  声音刚落,张艺谋从里面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他一只手背着,一只手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说道:“你好你好,请进吧!”脸上是标准的张艺谋招牌表情,同西安郊区那土坑里的兵马俑有异曲同工之妙。

  初次见到张艺谋这种大导演,别说是一个戏剧学院的学生,就是一个普通人,肯定都会激动不已。章子怡也异常的激动,却也落落大方,她微微向张艺谋躬了躬身子,道歉地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张艺谋似乎想笑一笑,但实际上表情完全没有放松。他说:“没事没事,你去里面等着吧。”

  章子怡推开了张艺谋指的那扇门,向里面看了一眼,顿时暗吃了一惊。里面满满地坐了一屋子靓丽女孩。她是第一次真实地看到张艺谋“选秀”的场面,那可真是壮观。同时,她心中也打起了小鼓,自己还以为有单独同张艺谋说话的机会,那种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而且,看看这些女孩子吧,她们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又全都是艺术院校的学生,似乎哪一个的条件都比自己好。面对如此激烈的竞争,自己有机会脱颖而出吗?

  平心而论,她没有丝毫信心。

  再一次令她惊讶的是,被媒体炒得炙手可热的张艺谋“选秀”原来竟是如此的简单。摄像师给每个女孩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给她们每人一张表格,她们在上面填上姓名、年龄、地址、联系电话等等。做完这一切,被告之说:“你可以走了。”

  章子怡当时很想问一问:“就这样走了吗?”

  她走出那个房间来到外间的时候,很想再看一次张艺谋,但实际上,他不在。他可能在这许多扇门的某一扇里面,章子怡没有勇气去敲那扇门,而且,她也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去敲任何一扇门。

  出来之后,章子怡感到一阵失望。来之前她曾设想过许多种结果,现在这种结果,是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的。

  几天之后,又一次接到副导演的电话,通知她去试镜。

  她赶去后,见屋子里同样是一大堆漂亮女孩,而且,她还在里面见到了一个熟人,她就是后来大红大紫的“小燕子”赵薇。那时,赵薇的名字还不为圈外知,但圈子内却已经有了一定名气。赵薇走进去的时候,章子怡就听到身边有几个人在议论:“赵薇来了。”“哪一个?听说她正接了琼瑶的一部电视连续剧,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好像有四十多集,还是女主角呢,演一个格格什么的。”“天哪,她也来跟我们争一个广告?那我们还有戏吗?”

  章子怡当时确实颇多感慨,人和人真是不同。当初,赵薇跟自己一起投考中央戏剧学院,自己有幸考上了而赵薇落榜了,自己还以为得意,没想到她的运气却比自己好许多,刚进学校不久,就捞到了拍电视剧的机会,还是琼瑶的电视剧,又是四十多集,而且是主角。琼瑶的女主角几乎没有不出名的,看来,面前这个赵薇,不久也会成为一个大名人了。

  这次试镜以后,就再没有消息,那个学期也很快就过去了。

  张艺谋的第二次召唤是在整整八个月以后,那时暑假已经过去,新的学期开始了。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张艺谋的任何消息,章子怡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那天,章子怡的CALL机像平常一样响了起来,她看了看中文留言,见上面是7个中文字:“张导演请回电话”以及一串电话号码。

  这个传呼令章子怡有些莫名其妙,对于一个刚刚进入大学二年级的表演系学生来说,她还从来没有同某位导演熟到彼此可以打CALL机的程度。甚至可以说,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一位导演朋友。但既然是一位导演呼自己,说不定就是一次机会。

  她立即找到最近的电话,多少有点激动地按下了那串号码。“我是章子怡,请问是哪一位张导演呼我?”她问道,语气有点故意摆出的少女矜持。

  “你好,我是张艺谋。”对方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很冷很短促。

  章子怡暗自一惊。上次她虽然跟张艺谋有过一面之缘,但时间太短了,虽然他也曾同自己说过几句简单的话,但对于他的口音,她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毕竟是一个大导演,毕竟是一个可能决定自己的未来的召唤,章子怡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啊?”张艺谋竟然会给自己打传呼,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所以第一反应是惊讶,接着,她想到了对于像张艺谋这种大导演所应有的礼貌,便说道:“张导您好。您呼我有什么事吗?”

  还是那种短促而显得有些冷的声音:“我们有一个剧本想让你参加讨论,你愿意吗?”

  张艺谋的召唤,有哪一个做梦的女孩儿会不乐意?章子怡的回答可以想像,她十分激动而且有些迫不及待,“我愿意我愿意!”她说,她甚至很想说:我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那好,你明天来吧。”说过之后,张艺谋竟然连结束语都不说就挂断了。

  电话机中“嘟嘟嘟”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章子怡还拿着话筒站在那里。她似乎不太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很想再打个电话去问一问,却又想,如果真的打了电话,会不会让张艺谋对自己产生失望?

  在电话前站了好一刻,她便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她抑制不住兴奋地告诉母亲,刚刚张艺谋给她打CALL机,告诉她让她明天去讨论剧本,听张导的语气,似乎想让她出演某一个角色。

  李涿生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替女儿高兴。半年多以前,张艺谋找子怡去试镜的事,她听女儿说过。当时,她就曾告诫女儿,如果能够被张艺谋选中,那是一次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虽然只是拍一个广告,但广告之外,却有许多的机会,她既可以向大导演学艺,也可以利用这样的机会给张导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后,如果能够从他那里获得一个什么角色,就算慢慢进入电影圈了。但冒出那个泡之后,一切又归于无声,李涿生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现在听说张艺谋亲自找女儿,李涿生心中的希望再一次升了起来。

  第二天,章子怡如约去见了张艺谋。这次相见是在宋丹丹的家里,章子怡仅仅只是向里面看了一眼,那颗心便扑扑地疾跳起来。天哪,这里可全都是人物,除了中国观众极其熟悉的宋丹丹之外,还有当红小生王志文。张艺谋看到章子怡,立即热情地说:“子怡,快进来,自己找地方坐。我们正等你呢。”

  章子怡忐忑不安地坐下来,然后,讨论剧本就开始了。

  这个剧本定名为《马上去北京》,属于《有话好好说》的姊妹篇,是张艺谋的第二部现代都市题材电影。令章子怡异常激动的是,张艺谋准备给自己的角色,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二三流角色,而是影片中的女主角。

  章子怡暗想,自己真的这么好运,还没有从学校毕业,就遇到了大导演张艺谋,而且还得到一个女主角,自己真的星运高照了吗?

  那个周末,章子怡回到家里,一直都在谈论《马上去北京》以及张艺谋。虽然章子怡只看过一部张艺谋的电影《活着》,但对于张艺谋是中国最有名的“造星大师”这一点,她是深有了解的。她很清楚,一旦被张艺谋选中,你就是想不红,那也难了。

  从那时起,章子怡的明星梦才变得真实起来。

  但是好事多磨,《马上去北京》这个剧本讨论了七次之后,一切又没有音讯了,张艺谋再没有同章子怡联络。章子怡的情绪开始大受影响。反倒是章子怡的母亲李涿生对女儿非常有信心。她劝慰女儿,既然张艺谋没有让她拍那则广告反倒准备让她出演一部影片的女主角,那就说明那则广告没有选中她是有其他原因,而现在讨论了剧本之后又没有音讯,同样是因为她本身以外的原因。母亲鼓励她同张艺谋保持联系。

  后来,章子怡真的又见过张艺谋,那时,她才听张艺谋说,之所以没有再联系她,是因为这个剧本被他放弃了。张艺谋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男人,他不知跟多少像章子怡这样的女孩儿打过交道,对她们心中所思所想太了解了。他看到章子怡一脸失望的表情,便劝她说:“你不要失望,机会多着呢,咱们之间的合作是会实现的。”


Posted: 2006-01-25 20:40 | 5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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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的名字,章子怡早就听说了,但真正看张艺谋执导的影片,却是进入中央戏剧学院之后的事。戏剧学院经常组织学生观看一些有特色的电影,这是他们的课程之一。那时,张艺谋的《活着》正在上演,他的电影,就不仅仅只是普通的教材,而被当成了经典。虽然张艺谋不是中戏的毕业生,但主演巩俐却是中戏的毕业生,放映巩俐的电影本身就是一次对新生的教育。


  这是章子怡第一次看张艺谋和巩俐的电影,当时所带给她的冲击,异常强烈。

  章子怡从八岁开始学舞蹈,在前后差不多九年时间里,她的整个身心都投入到舞蹈之中,就算是看电影,也是与舞蹈有一定关系的。此外,就是周末回到家里所看的电视,大多也都是综艺节目。当时的她,对电影的了解实在可以说不多,更不用说张艺谋的电影了。

  在张艺谋的所有电影中,《活着》可以说是一部完全失败的电影。张艺谋在这部电影里试图讲述一个同以前完全不同的故事,但实际上他根本就不适应这种叙事手法,因而让人觉得异常的零乱和繁杂。为了将一个跨越几十年的故事讲述得完整,张艺谋将他的视角集中在几个不同的点上,结果造成了一组故事的客观效果。

  尽管整体来说,这是一部失败的影片,但就其各个局部来说,张艺谋的表现力确实是令人惊讶的。例如有庆端醋给福贵喝、凤霞难产住院等,单独来看,每一场戏都是神来之笔,都堪称经典。

  对于看电影不多的章子怡来说,张艺谋电影所带给她的冲击是巨大的。后来,记者采访章子怡,问她是否看过张艺谋或者巩俐的电影,她坦率地回答说看过《活着》,而且看过四遍。这种说法一度被网友们讥讽为擦张艺谋的鞋。如果认真研究一下章子怡的成长经历,就可以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正因为在章子怡的心目中,张艺谋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她才会如此希望成为张艺谋电影的女主角。因而,当这种愿望终于成为现实的时候,章子怡对于张艺谋所怀的那一腔感激,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事后,只要谈起此次经历,章子怡便毫不讳言地说:“张导演给我带来的机会是改变命运的机会。这时我感觉到很重了,他是太著名的一个导演,一个世界级的导演,我知道能参加他的影片意味着什么。”

  即使是有关章子怡和张艺谋的绯闻甚嚣尘上的时候,章子怡也同样不避讳这一点。

  据说,张艺谋第三次约章子怡,是直接将她约到了片场,而不是工作室。当时,章子怡还有点莫名其妙,风尘仆仆地赶去,人还没坐下来,张艺谋就开始向她说戏了。

  张艺谋亲切地在她身边坐下来,对她说:“《我的父亲母亲》这部影片,说的是我人生的一个深刻感受。1997年我在意大利参加一次影事活动时,惊悉长期生活在农村当教师的我的老父亲逝世的消息,眼前顿时浮现父亲一生朴朴实实的身影、他那些朴朴实实的往事。处理完老人家的后事,我仍然好久不能平静,我把当时的感受说给一位友人听,友人于是用它编出了一个朴素的爱情故事。其实,这部影片中的人物并不是完全写我的父母,但反映的正是父亲母亲那一代人平平淡淡却又浓浓烈烈的爱情和亲情。”

  听了张艺谋的这一番解释,章子怡忽然异常的感动,同时也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异常的沉重。既然张导想表现的是他的父亲母亲那一代人平平淡淡却又浓浓烈烈的爱情和亲情,可想而知,他在这部影片中所倾注的情感所寄予的期望有多大。

  张艺谋进一步告诉章子怡,他找她来,是希望她担任这部影片的女主角。

  听到这个消息时,章子怡竟然一点都没有狂喜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后来她接下几位大导演的影片时,心中都曾经狂喜过,惟独得知自己可以接下平生第一部电影时,她不是狂喜,反而有一种担心。她担心的是自己瘦弱的肩膀,是否可以挑起张艺谋女主角这副重担。同时,她心中也暗想,好在这部影片中还有一个男主角。如果像《红高梁》一样,张艺谋为完全不会演戏的巩俐找到姜文这样一个高手,那么,她即使演技差一点,大概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从张艺谋那里拿到剧本后,章子怡便回到了学校。与上次张艺谋通知自己去讨论剧本完全不同,这次自己是真实地得到了张艺谋的角色,章子怡却并没有迫切告诉母亲的心情,她一直强压着想给什么人打电话的冲动回到了学校,找到了自己的班主任常莉老师。

  常莉老师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好奇地问:“子怡,发生了什么事?”

  “张艺谋张导约我去谈剧本,我刚刚从片场回来。”她有点怯生生地说。

  “这是一件好事呀,你的表情为什么这样奇怪?”常莉老师感到不解了。等章子怡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她才笑了起来,对自己的弟子说:“接第一部戏,有这种担心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张导是一个非常有表现力的导演,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电影语言了。他既然选中了你,就说明他对你有完全的信心。还有,如果说有哪位导演能够利用镜头弥补演员表演上的不足的话,那么,他应该名列第一。你放心,跟他拍戏,是你的运气。”



听了常老师一席话,章子怡顿时笑逐颜开。

  这次,轮到常莉老师眉头紧锁了。章子怡发现了常老师脸色的变化,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常老师,您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章子怡问了好几遍,常莉似乎经历了一番思考之后,才说出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


  常老师告诉章子怡,张艺谋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他能够将一个普通人制造成明星。当年,巩俐在她的同班同学中并不算是最出色的,但因为有了张艺谋,她便成了国际级明星。继巩俐之后,张艺谋选中了瞿颖,拍了《有话好好说》,虽然此后瞿颖再没有拍过张艺谋的影片,但已经由默默无闻变成了全国闻名的红星。而像章子怡这种新人,一旦跟了张艺谋之后,定会迅速成为全国瞩目的人物。所以,她必须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章子怡并没有完全理解老师的意思。她说:“老师,您是说我会成为明星吗?您放心好了,就算我成了明星,我还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常老师摇了摇头,章子怡是她招进来的,她对这个学生实在太了解了。她早就相信,只要章子怡有好的机会,就一定能够成为大明星。现在,机会来了,她的明星之路也就应该开始了。这当然不是她所担心的,谁会为一件明知道要发生的事情担心呢?她担心的是章子怡外貌上几分同巩俐相似这一点会被媒体大做文章。章子怡还是一个孩子,而且比她同龄的任何孩子都单纯,她当然不知道,明星之路上隐藏着许许多多的危机,稍不留神,就会陷入这种危机之中。在这方面,章子怡的免疫力实在太弱了,自己如果不及时地提醒她,她的未来很可能陷入这种危机之中,使得事业出现阻滞。

  她将自己的忧虑告诉了章子怡。当时的章子怡当然不可能完全理解老师的忧虑,她当即向老师保证说,她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而且,她会非常努力地拍好这部戏,保证不给学校丢脸。

  章子怡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时,他们的想法倒是非常简单。他们绝对相信张艺谋的为人,而且,他们对于传媒的杀伤力也几乎是一无所知,所以,在替女儿高兴的同时,反复叮嘱女儿,一定要努力,要听导演的话。那时最令他们担心的倒是女儿从来没有在农村生活过,除了电影电视上面,她甚至不知道农村是什么样子,现在突然要去农村体验生活,会不会非常苦?

  章子怡体验生活的地方是河北坝上东沟村,同她一起去的还有将在《我的父亲母亲》中同她配戏的郑昊。这一点让章子怡多少有点失望,郑昊不是一个像姜文一样出名的演员,她原想像巩俐一样由名演员带戏的希望破灭了。意识到一切都得靠自己之后,她体验生活时就十分用心。

  那时,章子怡想,《我的父亲母亲》是一部爱情戏,乡下女孩儿到底怎样谈恋爱以及表达她们的爱情,章子怡是半点都不懂。而且,电影中的招弟生活在五十年代末期,是一个非常“土”的女孩儿,她的思想极其质朴。质朴这个词说一说容易,如果要让章子怡体会,却连一点感觉都找不到。这就是她所必需体验的精髓。

  到达东沟村之后,她就尽可能地找那些年轻姑娘们聊天,希望从她们身上找到自己所需要表现的质朴。但很快她就发现这根本不可能,如今的乡下女孩儿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些生活圈子不超过十公里的女孩儿了,她们的足迹遍布许多大城市,有些甚至去过南方的广东等地,有着许多的新思想,完全与质朴沾不上边。于是,她不得不从农村大婶们身上去找感觉,跟她们交朋友,陪着她们一起干活、聊天。

  这是章子怡第一次演电影,劲头非常之足,连跟她一起的郑昊都觉得不解,章子怡身上似乎有着一股子使不完的劲。在农村,她捞到什么干什么,整天都似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他们给农民做饭、喂猪、挖土豆。最初当然看上去很别扭,显得怪模怪样的,那些乡下的大叔大婶见了,捂着嘴笑。章子怡却一点都不气馁,越干劲头越大。

  章子怡说,她觉得这样的生活非常新鲜,而且挺好玩的。每天一大早,剧组的车将他们送来,她立即融入到了当地农民的生活中。到了晚上,剧组的车又来接她们回去。

  那一个月,章子怡吃了不少苦,脸晒黑了,人累瘦了。可就是凭着她那一股子不怕苦不怕累,干任何事都要干好的倔犟劲,还真将农民的日常起居劳作给学到了位。只要看一看《我的父亲母亲》中的招弟,你绝对不相信章子怡仅仅只有一个月的农村生活经历,她的一言一行,实在太“农村化”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章子怡又回到了北京。可她绝对没有想到,只不过一个月时间,北京已经有一场风暴在等着她。

  张艺谋一直都是媒体关注的对象,他正在着手拍摄《我的父亲母亲》,自然是传媒关注的焦点。也不知什么人的嗅觉特别灵敏,竟然摸到了张艺谋已经选定女主角的消息。章子怡的名字第一次公开与张艺谋联系起来,这种联系又立即引起了更多媒体的关注,于是,有人很快弄清了章子怡与巩俐的许多相同点。

  第一,章子怡和巩俐一样,都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学生,而且都是在二年级的时候被张艺谋看中。第二,巩俐第一次演张艺谋的戏,所演的角色是“我奶奶”,章子怡第一次演张艺谋的戏,所演的角色是“我母亲”。第三,无论是当年的巩俐,还是现在的章子怡,都是第一次演电影就捞上了女主角。第四,也是最为传媒感兴趣的一点,章子怡同巩俐在外表上有着出奇的相似。

  在这些新闻中,有人称章子怡是“小巩俐”,也有人称她是“巩俐第二”。最初,章子怡看到这些文章,并不觉得这是一次大危机的开始。她当时就想,作为自己的学姐,巩俐是那么有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现在,媒体将自己的名字同她联系在一起,自己是沾了她的光了。

  但回到家以后,她就意识到事情远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父亲和母亲以及哥哥的同事们都知道章子怡成了“小巩俐”这件事,他们读那些文章显然要比章子怡认真得多。只要认真一读,也就读出了文章中许多的“话外音”。那些文章显然有一种暗示:张艺谋之所以选择一个酷似巩俐的人担任自己影片的女主角,完全是别有用心。这一点,即使年纪轻轻的章子怡不清楚,作为父母,他们应该是清楚的,他们不应该同意女儿去趟这股浑水,弄得还没有出名,就坏了名声,那实在太不值了。

  最令章子怡不安的是热闹的网络世界,说什么话的人都有。那个世界太自由了,吵吵闹闹,拉拉杂杂,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人说,自从巩俐离开之后,张艺谋其实一直都在寻找这样一个取代者。当时,全国分别冒出几个与巩俐长得极像的女孩,张艺谋也曾与其中的几个会过面。之所以没有让她们担任主角,是因为她们只肯取代巩俐在张艺谋电影中的位置,而不肯取代其在张艺谋生活中的位置。现在,章子怡答应了这一条件,所以张艺谋立即就为她安排了一个角色。

  当初,常莉老师提醒章子怡时,她还不以为然。令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风说来就来了,而且来得突然,来得猛烈。

  作为一名尚未离开学校的小女孩,章子怡哪里见过这种阵式?她一下子被这股空穴来风吹得昏头转向,不知所以。她最初接戏时的兴奋一扫而光,变得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忧虑重重。这种情绪影响了她拍戏。

  《我的父亲母亲》开机后,章子怡演的第一场戏是她在村头见到老师后兴奋地跳着回家推开门的镜头。按照张艺谋的要求,章子怡应该非常开心、兴奋地从外面跑向门前,将门推开。说起来这个镜头非常简单,但对于章子怡来说,她必须表现出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见到心上人那种既开心又羞涩的感觉。

  开拍前,张艺谋将章子怡叫到一边向她说戏,要求她在正式拍摄前好好地找一下感觉,等感觉找到之后才开始表演。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张艺谋于是拿眼看章子怡。那意思章子怡明白,是问她找到感觉没有。老实说,章子怡没有真正恋爱过,根本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连城市少女初恋的感觉都不清楚,哪里还能知道一个五十年代农村少女初恋时的感觉?另一方面,她再一次想到了巩俐,想到了那些将自己和巩俐联系在一起的文章,无形之中,她有了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

  她其实并没有准备好,但向导演点了点头。于是,张艺谋一声令下,所有的机器开始动了起来。章子怡慌慌张张闯进了镜头,十分机械地表演着。张艺谋立即发现她的表情完全不对,及时地喊停。

  事后,章子怡说:“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什么都不懂。导演说你要这样做,我就想了很多怎么样是开心、兴奋,但我的脸都是僵的,因为太紧张了。那个镜头NG(重拍)了三十五次!后来那个镜头导演没有用。所以我的第一个镜头是大家都没有办法看见的。”

  这一个简单的镜头重拍了35次之后,张艺谋火了。

  但是,张艺谋并没有当着剧组成员的面将火发出来,而是将章子怡叫到了村口,语气非常严厉地对她说:“你到底咋回事?你一个人状态不对头,大家都围着你转,浪费那么多胶片,都等你一个人。大家为了这场戏起了大早到这里来准备,想到你年龄小,又没有吃过太多苦,所以才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再叫你过来。你却这样,你对得起大家吗?”



剧组的其他人当然不知道张艺谋将第一次演戏的章子怡狠狠地K了一顿,还以为他将她叫到一边说戏去了。

  章子怡当时哭了起来。张艺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对待一个演员,他是有办法的,可对待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半点办法都没有了。他骂过之后说一声:“你好好想想吧!”转身走人了。

  章子怡站在那个村口,对着呼呼的北风,独自一人哭得梨花带雨。她一边哭还一边想,真没想到,平时见张艺谋是大好人一个,跟剧组的人嘻嘻哈哈的,觉得他脾气特好,没料到一上戏,就立即变了一个人。尤其是现在骂人的时候,那模样还真有些可怕。将人家女孩子骂哭了,也不哄几句,拍屁股就走人了。还真够狠。

  章子怡哭了一大场,也想了一回。仔细想张艺谋所说的每一句话,虽然语气有些严厉,却也语重心长。尤其说到剧组的人考虑到她年纪小,先起来进行准备,一切弄好后才叫她过来,确实令她好感动,也为自己不争气而难过。哭过之后,她神情蔫蔫地又回到了拍摄现场。

  张艺谋看了她一眼,完全没有表情地问:“调整好了没有?”

  “呃,调整好了!”她有些机械地答。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完全调整好,气没有顺过来嘛。

  在章子怡以前的经历中,曾有几次遇到挫折就想当逃兵。这次跟张艺谋合作拍戏,也同样是以挫折开始,她有没有想过当逃兵呢?没有。章子怡心里十分清楚,跟张艺谋拍戏,将会是自己一生命运的转折,如果把握住了,她说不定真可以像自己的师姐巩俐一样,一炮而红。这样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她一定不能轻易放弃。

  摆在章子怡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摒弃一切杂念,脚踏实地去做。正是在她感觉最困难的时候,她想起了临下剧组时自己回家与家人告别的那一幕。

  母亲深知子怡这些年虽然吃过不少苦,但毕竟是一个在城市长大的女孩子,身上还脱不了娇气,尤其是这次拍戏是在冬天的农村,她又是第一次,身边也没有一个她熟悉并且信任的人。所以,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她会遇到怎样的困难,目前根本难以估计。母亲于是嘱咐她说:“从小到现在,你算是够顺的,几乎没有让爸爸妈妈为你操过心。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成人了,开始进入社会了。你应该知道,人生不可能永远的一帆风顺,总会有一些沟沟坎坎。别因为现在一路绿灯就沾沾自喜,更不要为将来遇到什么坎坷就气馁放弃。人生就是自己跟自己打仗,打赢了,你就可以成功,打输了,你就一事无成。现在老天爷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咬着牙挺过去。这是你人生的第一关,挺过去了,往后也就好了。”

  作为女人,母亲毕竟婆婆妈妈一些,而父亲只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是好样的,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

  离开家时,哥哥章子男特意送她。说实在话,这个哥哥对妹妹的爱护呵护,就像一个父亲一样。多少年来,兄妹俩几乎是无话不谈。但这一次,哥哥却沉默了,直到分别,子男似乎觉得应该跟妹妹说点什么,才说了一句:“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章子怡是背负着期待来的,她怎么能够退却?妈妈说得对,人的一生怎么可能没有沟沟坎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咬着牙挺过去。

  再往后,章子怡完全投入到了拍戏中,剧组的人评价她,还真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玩命的。

  那天,拍招弟等骆老师归来那场戏。骆老师被通知去县里,听说是因为有一个右派名额被分配给了他。骆老师临走前留下话,无论如何,他都会在腊月初八那天回来,因为那天之后学校就要放寒假了,他要回来给孩子们一个交待。那天下着大雪,招弟一大早就去村头的雪地里等他,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大雪茫茫,漫天飞舞,只有招弟站在那银白的世界中,却不见路上有行人。这是一场重头戏,根本没有任何复杂的表演,所有一切,全都是“等待”两个字。

  没有去过北方的南方人,无法体会站在雪地里那种感觉。在冰天雪地之中,如果活动一个小时以内,那或许是一件极其浪漫的事情,但如果需要持续两个小时以上,那就是一场煎熬。而实际上,章子怡拍这场戏远远不止两个小时。按照导演的设想,招弟站在雪地里,由于时间太长,眼睫毛上挂满了小冰凌,眉毛上也结满了霜。要达到这种效果,到底需要站多少个小时?谁都没有亲身体验过,不清楚。

  开始拍摄的时候,章子怡站在道边,雪花在她的身边飞舞着。她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那种效果快点出现,自己好早点结束这场苦役。可是,她很快就明白,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出现这种效果,是因为她呼出的气向上飘,气息中带有许多的小水珠,沾在睫毛和眉毛上,这些小水珠遇到冷空气,立即就凝固了,渐渐地越结越多。实际上,人体呼出的气带着体温,相对于冰天雪地,那是很高的温度。最初沾在睫毛和眉毛上的水珠虽然结成了小冰花,但很快就被第二口气的热量融化。



章子怡因此想到一种办法:憋气。将呼吸的间隔尽可能延长,以便先沾在睫毛和眉毛上的冰粒温度低下来。即使如此,这种自然的结霜过程也十分的漫长。一个镜头拍完,往往要几个小时。一般来说,拍电影很少有一次成功的,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因此不得不NG(重拍)。每NG一次,所有一切就得重来。

  剧组成员都在雪地里,甚至还可以抽空活动一下手脚,而章子怡一直像木桩子般站在那里,谁都清楚她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到了后来,张艺谋也不忍心了,准备凑合着用算了。可章子怡却非常固执,坚持要拍好这个镜头。最后的结果是,仅仅只是这一个镜头,就拍了七八个小时。而在电影中,观众所能看到的,只是招弟的一个面部特写,先是眉清目秀的一个小女孩儿,后来的一对眉毛就变成了白色,成了“白眉女”了。

  当张导喊OK的时候,章子怡的眼泪当场流了出来。她哭不是因为激动,也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太痛苦了,那种痛苦根本无法形容,已经超过了她弱小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剧组的其他人都开始收拾器具准备打道回府,张艺谋却发现章子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略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因为在雪地里站的时间太长,她的身体已经冻僵,无法行动了。他于是跑上去,一把将她抱起来。




记者常常会向章子怡提出这样的问题:你怎么评价张艺谋?

  对于这样的问题,章子怡几乎不假思索:“张艺谋不愧是张艺谋,他超群,思想超人。” 对于这个回答,网友的评价是两个字:“肉麻!”

  别人认为肉麻那是别人的事,章子怡却是非常真诚的。这也正是她的性格,心中怎么想就怎么说,心中怎么想就怎么做。她希望自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她只想做她自己,一个真实率性且有些直肠子的章子怡。

  曾有报纸登载了一篇王朔骂张艺谋的文章。立即有记者拿着报纸去找章子怡,希望她谈一谈对此事的看法。这是一种典型的“香港新闻模式”,也可以说是一种“香港新闻陷阱”,好在内地的记者德行好,在这件事情上面,没有让章子怡吃尽苦头。

  当时,章子怡极其坦率地说:“我不理解人们为什么要骂张艺谋,说他的坏话。关于他的人品,我的话要是不可信,你可以找我们剧组中的任何一个人去问。我们剧组钱很少,报酬低,大家跟着张导干,就是为了做出个好东西。导演的这种凝聚力是很难得也很感人的。”

  可以料想,记者切入这个话题的目的,是想探听出章子怡与张艺谋之间的“某种端倪”,这是记者这个职业的“小把戏”,不必去计较。当时记者进一步问:“简单地说,张艺谋在你心目中是怎样的人?”看吧,陷阱来了,如果不小心肯定会一脚踏进去。

  章子怡毕竟襟怀坦荡,她说:“张艺谋是很真诚的人。他不计较名利,却拼命工作。一个人的成就绝不是轻易得来的,是他自己做到了那个份儿上。这缘于他的才华和他的忘我??我想,王朔和张艺谋的架,是绝对打不起来的,我敢保证。我知道张艺谋的度量。他这十几年,什么都经历了,什么都被人说过了,也什么都没有在乎过。他是干事的人,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和人理论。”

  记者:“有人认为,《我的父亲母亲》很做作和虚假,有‘愚人’之嫌。你不这样认为吗?”

  章子怡的确是够坦荡,出道之初,她从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她说:“这正像张艺谋说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们在讨论剧本时,也想加上一点儿戏,比如两个人在稻草垛里谈情什么的。但那样又与整个作品的风格不符。我可以肯定地说,导演是真诚地导戏,你要说他虚假、骗人,那是冤枉。自己不带一点儿感情和真诚去导这样一部感情戏,能把许许多多的人感动得哭了吗?如果说他的电影虚假、不可信,怎么会有那么多有教养、有学识、有水平的外国观众被感动得潸然泪下?难道他们都是傻子吗?当然,说张艺谋不好听的话,也是正常的。因为说这些话的人没有和他合作过。正因为他有如此人品,他的作品才饱含着真诚、朴实。”

  在另外的场合,章子怡又评价张艺谋说:“我十分感谢恩师张艺谋导演,跟他合作的过程中我学到了太多的东西。他是个很睿智稳重、朴实敬业的好导演,跟他在一起工作,你不会觉得他赫赫有名、高高在上,他最会保护演员、照顾演员,他从来不让演员在现场耗着浪费精力,基本是到点就拍,让演员有一个最佳状态,拍起戏来就忘我甚至不管自己的死活。”

  听起来确实有点“肉麻”,却也完全是事实。如果一定要问章子怡向张艺谋学到了什么的话,那么,首推张艺谋对艺术的执着和献身精神。

  圈内人都知道,张艺谋是摄像出身,在当导演之前,还当过演员,演了一部非常耐看的戏《老井》,这部电影为张艺谋带来了一大堆荣誉,其中最大的荣誉是第十一届大众电影百花奖的“最佳故事片奖”和“最佳男主角奖”两项大奖。接着又获得第八届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最佳导演奖”和“最佳男主角奖”三项大奖。如今,凡获得百花和金鸡两项大奖男女主角获奖者,男的便被称为影帝,女的便被称为影后,可见,张艺谋是“影太皇”了。张艺谋只不过偶尔客串了一回演员,就取得了如此骄人的成就,何故?答案其实简单:因为他认真、玩命。据说,为了演被埋在井里一场戏,他真将自己饿了几天,为的是体验那种感觉。

  香港影视圈的红星们常常将一个“玩”字挂在嘴边,在他们看来,演电影电视就是为了好玩,自己玩也让观众跟着玩。但张艺谋则不同,他也是在“玩”,只不过他不是“娱乐”,而是“玩命”。

  章子怡曾经多次谈到他们在拍《我的父亲母亲》时的一些事。张艺谋是一个老病号,因为常年拍戏,饱一餐饿一顿,热一餐冷一顿,将自己的胃给整坏了,常常会疼痛。尤其是遇到天寒地冻的时候,胃痛就发作得更加的频繁。

  那次,剧组的工作基本上都已经停了下来,单等着坝上下雪。这是整个剧组的最后几场戏,全都需要在雪地里拍摄。现在有许多的导演早已经不讲究这些了,要下雪是不是?弄来几台超大型的鼓风机,吹起漫天的纸屑,这就是雪了。还不够壮观?不要紧,反正鼓风机不值几个钱,与一个明星出演一部戏要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相比,太小儿科了,再多搬几台来就是了。张艺谋拍戏,要的是那种真实的感觉,他要真的下雪,而且是大雪。

无可奈何,剧组只得一边苦等一边期盼着老天的恩顾。就在这时,张艺谋的老毛病又犯了,胃一阵紧似一阵的抽搐,痛得他脸部都错位了。剧组的同事跟他时间不短,见了他的表情,立即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脾气,并不劝他,而是大叫:“快,快准备热水袋。”

  热水袋拿来了,张艺谋接过来捂在胃部。但不顶事,他又找了块硬物顶在那里。即使如此,还是不顶事。剧组里有人说:“张导也真是的。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这胃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这样拖下去,如果转成胃癌,麻烦就大了。”

  章子怡对张艺谋的病情并不是太了解,听了这话,顿时替他着急,一再劝他回北京去治疗。可张艺谋说,他是剧组的主心骨,大家都看着他。而他是看着老天的,老天什么时候会下雪,完全不受他控制,说下就会下的。如果他一走,雪就下来了。再等下一场大雪,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子怡见劝不了他,就自己跑到当地去帮他配了些药来。

  从那时起,章子怡就担负起了照顾张艺谋的工作,盯着他要他按时吃药,每天为他送热水,替他熬热粥。她为张艺谋做这一切,都是非常自然的,在她的眼里,张艺谋是她的老师,是她的兄长,是她的父辈。尤其重要一点,他此时是病人,作为女性,照顾病人是她的职责。但剧组其他人却不这样看了,他们是以男人和女人的目光来看待这件事的,他们觉得子怡对老谋子已经有了特别的感情,所以才会如此的关心、如此的体贴他。

  即使有章子怡的关心体贴,张艺谋的病情也没有完全控制。大概是子怡并不了解病状,所配的药不对张艺谋的病症的缘故吧!张导仍然在巨大的痛苦中等待着老天的恩赐。章子怡看在眼里,疼在心头,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是被感动的。

  就这样等了一个多星期,老天仍然没有下雪的意思。张艺谋大概感到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天寒地冻的,大家跟着自己在这里受苦,而自己也确实难以再支撑下去了,便决定返回北京。

  那天到达北京时天已经擦黑了,子怡刚刚回到家里,正与家人一起吃晚饭,CALL机突然响了起来,章子怡一看是副导演,立即回了电话。副导演告诉她,刚刚接到张导的电话通知,说他看过天气预报,今晚会下一场大雪。所以,他要求立即集中剧组成员,今晚就赶回去。

  章子怡倒没有想过自己,而是问道:“那他的病怎么样了?”

  副导演说:“医院要求他进一步检查,可他说哪有时间?拿了点药。我看顶不了大事。算了,我们还是快点把这戏拍完,好让他有时间治病吧。”

  章子怡又一次想流泪。

  那天晚上,他们真的踏上了归程,走到半路时,雪已经下得很大,大车根本不能走,只得换了小车。第二天早晨七点来钟,剧组成员赶到了拍摄地,大家从车上跳下来,顾不上吃早餐,就投入了紧张的拍摄工作。那时,雪下得好大,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着,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当地的老百姓在这样寒冷的天气是不需要干什么活的,所以外面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章子怡看到张艺谋从车上下来,一只手捂着腹部,走动的时候脚步显得有些蹒跚。而他发出的声音,却一点都听不出正忍受着痛苦。当时章子怡就想,这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啊?像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成功,那真是没有理由。又一次,章子怡禁不住热泪盈眶。

  要说,章子怡的泪腺确实够发达的,但面对张艺谋这样的导演,就算是泪腺不发达的人,想不流泪,大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让章子怡印象特别深刻也特别感动的是在《我的父亲母亲》的首映式上,当时,剧组的成员都坐在后台,张艺谋有些坐不住,站起来走到前面,拉开大幕的一角,悄悄地观察观众的反映。章子怡却在那里悄悄地观察着导演,她见张艺谋观察得如此出神,也想体验一下那种氛围,就走了过去。影片快结束了,话外音出现,音乐声响起,她看到观众中有不少人的手在眼睛部位擦动着,那是在擦眼泪。她再转头看张艺谋,发现他的眼角竟然有亮闪闪的东西。那时,章子怡异常的激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其实,激动的并不仅仅只是她和导演,剧组里的小伙子们也都在暗暗观察观众的反映,他们也被感动了,纷纷围上来,向导演讲述刚才所见到的情景。章子怡感到,他们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哽咽。




  
  


Posted: 2006-01-25 20:48 | 6 楼
tiankong0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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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我的父亲母亲》的拍摄离开剧组已是1998年的年末,回到中央戏剧学院的章子怡并不十分的激动,她还是以前那个灰姑娘。

  她走进校园时,发现同学们甚至是老师们看自己的目光已经改变了。有人羡慕她好运,有人真诚地向她祝贺,同时也有人的目光中夹杂着某种特殊的东西。章子怡毕竟是章子怡,她是一个不太顾及其他人感觉的人,她要做的永远都是自己。在她的心灵深处,是半点变化都没有的。

  回校时,正有两件大事在等着章子怡,一是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一是学校每年年终的汇演。对于一个艺术院校的学生来说,并没有多少人有章子怡的好运,他们能够表现自己的机会也就是在每年的这次汇演上。这是各个系甚至是各级之间一次暗中较劲的机会,谁都想在这样的汇演上一展风采,出出风头。

  章子怡因为拍《我的父亲母亲》,班上的同学安排角色的时候,自然没有将她安排进来。但她并不因为没自己的份就不参与,而是主动担负起了后勤方面的工作。等到正式演出那天,她所担负的任务是放幻灯片。那天,她化了淡淡的妆,梳起马尾辫,穿一件毛织的帽衫,看上去非常的闲适,非常的亮丽。

  对于没能参加这次演出,她多少有点遗憾,同时,她也表示,一个人不可能什么好事全捞光,有得就必有所失。

  在拍摄电影的那段时间里,清闲的时候毕竟不多,她拉下了太多的课程,一回来就面临考试,她得恶补。她很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时间,但这根本不可能。有一点她至少是体会到了,她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章子怡,现在,她是名人了。

  让她切实感受到这种变化的是不断有媒体联络她,希望对她进行采访。

  章子怡还不适应这种当明星的日子,她目前的首要任务是补习功课准备应付考试,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那些记者。她为此十分烦恼,很想一推了之。当她将自己的心事向常莉老师提出来时,常老师立即对她说:“这不行。你听说过刀笔这个词没有?刀就是笔,笔就是刀。他们想赞你的时候,笔就是笔,笔底可以生出花来。当他们对你不满,想封杀你的时候,笔就变成了刀,那是一种杀人不见血的刀,非常锋利。现在,你的影片虽然还没有放映,可你已经是名人了,今后跟记者打交道的机会一定不会少。你应该学会同他们打交道。”

  章子怡确实不知道该怎样跟记者打交道。其中有一位记者将自己第一次见到章子怡的情形写进了文章,我们不妨摘录一段:

  “去年冬日的一个午后,京城一家商场的咖啡厅,子怡先我而到。仅凭着几张剧照,我开始搜寻她的倩影。视线在她身上迟疑了一下,便移开了。不像,章子怡应该更明亮更抢眼!十几分钟过去了,她已经开始喝咖啡,那种稍稍有点与众不同的味道再次吸引了我──果然,这个皮肤白皙、眼睛明亮、梳着马尾、未施粉黛、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就是我要找的人!那时的子怡刚刚拍完《我的父亲母亲》,媒体没怎么报道过,举手投足都是十足的学生气。她告诉我是父亲送她来的,一会儿还来接她。那次我们的话题主要是《我的父亲母亲》。她的表达很流畅,也很坦率,说到有意思的地方常伴着笑声,有时还露出点小女孩儿的娇羞。”

  虽然常老师告诫她要学会应付记者,但常老师并没有详细教她应付记者的方法。所以那时的章子怡,应付记者的唯一方法:就是付出自己的真诚。记者问她对张艺谋的印象,她就说张艺谋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导演,跟他一起,自己学到了许多东西。问到她和张导演的认识过程,她也是知无不言,竹筒倒豆子。甚至包括她从剧组其他人那里听来的一些话,也都向记者说了出来。直到一些文章出笼之后,她才大吃一惊:天哪!我根本不是那样的意思,他们怎么能这样写呢?

  相对较容易应付一点的是摄影记者。面对摄影机她已经丝毫没有怯意。看看《电影故事》1999年第4期的封面就知道了,那确实是一个清纯如水的亮丽女孩儿。

  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章子怡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可以离开学校过一个安静的寒假了。她是一个喜欢呆在家里的女孩儿,看看书或者玩一玩电子游戏,她的假期是非常好打发的。最令她开心的是不必面对那些记者,不必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那些问题有时令她尴尬,有时甚至让她愤怒。

  这一切都消失了,呆在家里的感觉,真好。

  当然,偶尔章子怡也给张艺谋打电话。那时,张艺谋正在进行影片的后期制作。他们通电话的时候,常常都会谈起影片的得失。比如张艺谋正在剪辑某一个镜头,便会对这个镜头评价一番:“这一场戏你演得很到位,表情演活了。”听了这话,章子怡自然高兴,问道:“真的吗?你不是为了鼓励我,才这样说的吧。”张艺谋说:“我没骗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来看。”



于是,章子怡果真去了张艺谋的工作室。张艺谋便将刚刚剪好的片子放给她看。

  张艺谋指着招弟得知骆老师已经离开,她抱着一碗饺子追赶骆老师那场戏说:“你自己看吧,这场戏你一直都在跑,表情不好演,所以我一直没有给特写。但你看你那张偶尔闪过镜头的脸,那表情,太绝了。”

  也有时候,张艺谋会指出章子怡的一些不足。但在提到不足之前,他会说,其实他也不懂表演,只不过凭着感觉说一说。

  每次去张艺谋的工作室,张导都会留她吃饭,他们一起边吃边谈心。别看张艺谋拍戏的时候一张脸非常难看,老像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别说是章子怡这种初出道的小姑娘,就是剧组里那些跟张艺谋一起工作多少年的人,也都有点怯他。但一旦离开了拍摄现场,张艺谋立即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和霭可亲的大哥哥。

  在章子怡看来,男人就应该是这样的,生活上是一个极有亲和力的人,工作上是一个认真踏实的人,思想上是一个严谨的人,事业上是一个永远追求的人。

  而在张艺谋方面,对章子怡的照顾也可以说无微不至,有几件小事正可以说明这一点。

  1999年9月,《我的父亲母亲》的全国宣传活动正式开始,张艺谋带着章子怡以及剧组的其他成员开始了全国大环游。章子怡毕竟是个孩子,玩性特别大,走到哪里都想出去看看。对于她来说,外出旅游的机会并不是太多,祖国的大好山河,人文景观,可看之处,实在太多了。另一方面,她有点挑食,吃东西特别少。这一点不必介绍,看一看她的身形就知道了。对于一个她这样大的北方女孩来说,确实是太瘦了。张艺谋于是苦口婆心地对她说:“拍戏够累的,你要多吃东西,没有任务就多睡觉。一个女演员,如果身体胖了就要减肥,但像你这样太瘦了也不行。”

  章子怡当然知道这是张导对自己的爱护,不过,她也趁机反驳了他一句:“我看你倒是应该注意一下你自己。”如果说挑食的话,张艺谋刚好与章子怡相反。对于他来说,一碗面条加两个肉夹馍,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品了,你如果给他山珍海味、鱼翅燕窝,他反倒觉得半点胃口没有。他的胃病,与此有着很大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每到吃饭的时候,章子怡也就特别照顾张艺谋。每次出席招待宴,章子怡铁定被安排在张艺谋身边。章子怡通常都不是顾着自己吃,而是先照顾张艺谋。这种招待宴往往都极为丰盛,而且每宴必有一两道营养价值极为丰富的汤。因为通常都被安排在高档餐厅,所以,身边通常都会有一位小姐替他们服务。但章子怡往往不待服务小姐动手,便主动站起来,拿过张艺谋的碗替他舀一碗汤,递到他的面前。乖巧且温柔地对他说:“多吃点,补补身体。”吃饭的时候,章子怡也不是只顾着自己吃,而是努力地照顾着张艺谋。她已经知道张艺谋喜欢吃一些什么菜,每上一道菜,只要是张艺谋喜欢吃的,她就会替张艺谋多夹一点,以至于剧组的其他人跟她开玩笑,说她太偏心。她倒是非常坦诚,说道:“这么多好菜,他喜欢吃的只有这几样,我如果不帮他夹一点,早被你们给抢光了。”

  如果谈起张艺谋对章子怡的照顾,当然不仅仅只是生活方面,更多的,还是在她的事业方面。章子怡接拍《卧虎藏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香港著名导演李安想将中国近代的一个传说:玉娇龙的故事搬上银幕,已经在香港选好了几个角色,其中有香港影帝周润发,著名的武打女星杨紫琼。最让李安导演难以确定的是剧中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玉娇龙,玉娇龙美貌出众,功夫一流。同时,她又是一个大家闺秀,平常深藏不露,谁都不知道她竟然是一个女侠。符合这些条件的女演员,在香港台湾并不难找,比如玉女天后梁咏琪,新一代玉女掌门人张柏芝,性感明星舒淇,都是非常适合的人选。据香港传媒报道,李安比较欣赏舒淇的表演,甚至正在同她接洽。

  另一方面,李安之所以成为大导演,总有他的过人之处。他觉得玉娇龙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女性,而且,他希望将这部影片带进好莱坞,因此,他不十分愿意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好莱坞熟悉的面孔,他更希望由一个新人来担任这一角色。

  为了使自己选择的余地更大一些,李安来到了北京。

  李安和张艺谋彼此敬慕,又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免不了在一起畅叙。当李安谈到自己来北京的目的时,张艺谋立即想到了章子怡。后来有些人对此不理解,张艺谋怎么会让章子怡去拍一部武侠片?这确实有些奇怪。当年,巩俐在拍过《红高梁》之后接拍了一部武侠片《秦俑》,那可以说是一部完全失败的影片。自此之后,巩俐几乎与武侠再不发生任何关系。难道张艺谋还没有接受那次的教训?其实,这实在有点冤枉张艺谋了,李安并不是武侠片导演,他的优势正在文艺片。而且,《卧虎藏龙》也不是一部严格的武侠片,而是一部带有武打镜头的文艺片。



因为有张艺谋的隆重推荐,李安自然是极为重视,何况章子怡的名字他也不再陌生。一个同张艺谋以及巩俐联系在一起的女孩儿,他又怎么可能陌生呢?

  据后来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分析,那时的李安将行程安排得很紧,又由于被推荐的人太多,他没有在这次的行程中安排见面,只是让自己的助手给这些女孩子打电话。

  那是新学期开始不久,章子怡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香港导演李安的助手,李导正为他筹拍的一部新戏挑选演员,有人推荐了她,所以,李导希望章子怡送几张照片过去。那时已是章子怡拍完《我的父亲母亲》几个月之后。因为拍张艺谋的片子出了名,几个月时间里,曾经有四五部影片找到她,希望她能接拍。章子怡很想多拍点影片,一来自己能有更多锻炼的机会,二来也可以挣些钱,同时还可以尽快让观众熟悉自己。但是,在这方面她毕竟还非常稚嫩,她不敢自作主张,每次都征求张艺谋的意见。老谋子也总是那句话:“我不反对你接拍别的戏,但一定要认真选择。千万不要接那些乱七八糟的本子。”于是,她将那些本子退了回去。

  这次接到李安导演的召唤,虽然她当时还不清楚是张艺谋推荐的,却也暗想,李安毕竟是一位与张艺谋齐名的大导演,他拍的片子虽然不是太多,却非常之精。能够接拍他的影片,绝对是自己的运气。

  章子怡当即准备了一番,按照要求将照片以及个人简历一类的材料送去了。她虽然很期待这次合作能够成功,但实际上,有较长一段时间音讯全无。因为不知此事能不能成功,也不清楚张艺谋对此的意见,她始终没有向张艺谋提起。

  转眼就到了六月中旬,章子怡仍然没有接到李安方面的任何消息。她当时就想,毕竟只是送了几张照片过去,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此事大概是没有希望了。想到这一点,她未免有些遗憾。

  令她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天她突然接到李安的制片主任打来的电话。电话非常简单,只是对她说:“李安现在在北京,他想见见你,你现在有时间吗?”

  这个电话真是让章子怡喜出望外,她立即赶去见李安。

  就像第一次见张艺谋一样,一路上,她将一切都想得很好,去了之后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李安要见的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还有其他一些女孩。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如果想得到李安的一个角色,将面临十分激烈的竞争。那次,她和李安面谈了约二十来分钟。李安不像张艺谋,他看上去显得非常严肃,颇有些大导演派头。章子怡见到他时,对他顿起一种敬畏之感。

  谈话结束,李安站起来,礼貌地表示谈话结束,让她回家等消息。

  那时,她就想,一定是没戏了。一般来说,如果谁认同她的话,表情上应该可以看出某种信息的。可李安半点表情都没有。章子怡确实非常想得到李安的角色,哪怕是一个小角色也行。回到学校,她将此事告诉自己的老师,老师于是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去找张艺谋试试。此时她才知道,正是张艺谋向李安推荐了她。张艺谋说,他已经推荐过一次了,不方便再第二次为了这件事去找李安。他劝章子怡不必急,想拍戏,以后有的是机会。

  没办法可想,章子怡只好耐心地等。几天之后,他又接到制片主任的电话,叫她去试妆。章子怡想,这次应该问题不是太大了吧。却没想到,试过妆后又没有了音讯。直到六月底的一天夜里,她再一次接到了制片主任的电话,对方在电话中告诉她:“你被选中了,女一号。”

  章子怡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好运。她原本只想得到一个小角色,没料到天上掉下来的却是女一号。那一晚上,她实在是太激动了,几乎整晚没有睡着觉。



谈章子怡的艺术人生,自然离不开一个男人,就像谈巩俐的艺术人生离不开这个男人一样。他就是张艺谋。

  张艺谋是世界电影圈的造星专家,他总是能够很好地利用电影元素将一个普通人造就成世界级巨星,这一点已经被多次证实。有人并不承认这一点,他们举例说,拍《红高梁》之前,张艺谋虽然已经是双料影帝,也是一名很好的获奖摄影师,但他当时还不是导演。他的导演事业是和《红高梁》同时开始的,也就是和巩俐等一大批演员共同创造了这部经典影片。如果一定要说谁造就了谁,也可以说是《红高梁》以及姜文、巩俐等人造就了张艺谋。

  表面上看,这话似乎是有道理的,张艺谋确实是因为“我奶奶”一炮而红,从此奠定了大导演地位。也从此奠定了他和巩俐之间那种特殊的感情。

  “我奶奶”之后,接着出现了“我母亲”,由此可以看出张艺谋艺术人生的延续性,也因此派生出了张艺谋和两个女人间的某些纠缠。

  网络世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前几天,我还写过一篇文章,大赞张艺谋是最长情的男人,没料到今天就听到了张艺谋同章子怡的绯闻。这个世界,男人真是太善变、太不可信。一段铭心刻骨的感情,难道是说变就变的吗?

  真受不了这些女人。她们需要一个怎样的张艺谋呢?人家巩俐名车豪宴美酒笙歌把自己嫁出去了,难道还要张艺谋为她守身如玉,将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何况,张艺谋和章子怡之间,到底是否真有其事,谁曾证实?“我奶奶”和“我母亲”只不过是艺术角色上的类型化,一定就是生活角色的类型化?这种认定,不那么让人信服吧?

  笔者只想介绍章子怡的艺术人生,不想涉及过多的八卦。但是,有一道屏障,笔者想逾越都不可能,那就是从“我奶奶”到“我母亲”的这一过程。章子怡的艺术人生是从无到有,从零到辉煌。这是一条很单纯的线,没有太多复杂的色彩。但是,她的这条艺术线是和张艺谋的艺术线部分重合的,对于张艺谋来说,章子怡的出现,延续了他从巩俐那里断裂的艺术之路,完成了从“我奶奶”到“我母亲”的嬗变。

  张艺谋的导演生涯是从《红高梁》开始的,正是这部影片,“我奶奶”巩俐一炮而红,从此走上了通向中国影后之路。其实,作为导演,张艺谋和他此前的任何一个导演完全不同,他是中国电影史上第一个把电影拍得像电影的人,是第一个利用真正的纯粹的电影语言来拍电影的人。笔者这样说,也许会得罪许多电影人,但这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即电影艺术就是电影艺术。在此之前的电影,基本上还是画面化的小说,用电影的方法讲故事。电影是一门综合艺术,是小说、摄影、音乐等各种艺术门类的综合,形成极其独特的电影语言。张艺谋掌握了这种语言,再加上他特殊的“造势”本事,使得他的电影具备了一种极其特别的视觉冲击力。如果认真研究一下就会发现,张艺谋电影给人印象最深的肯定不是故事,也不是演员的演技,而是他所运用的电影手法给观众造成的强烈效果。

  正因为张艺谋极其娴熟地运用电影语言达到前无古人的程度,因此,在张艺谋电影中,有许多被传统电影人强调的元素,都可以忽略。传统电影人最为强调的,还是电影人物的个性,也就是人们通常讨论的演员的“演技”。传统电影中,人物是极其重要的因素,缺了人物,电影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那是因为传统电影是在用电影方式演绎小说,在小说中,人物自然是第一要素。

  我们来看看张艺谋电影中的人物。在《红高梁》中,巩俐的演技根本没有令人叫绝的地方,从头至尾,巩俐只有两种表情:一张苦苦的脸以及偶尔露出虎牙一笑。作为一名艺术院校的学生,巩俐自然不可能有令人叫绝的演技,更主要一点,张艺谋电影并不需要这种东西。从这种意义上说,跟张艺谋拍电影,虽然能够很快走红,但于演员个人演技的提高却没有太大的益处。某些评论家说,这部影片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姜文的出色表演。姜文的表演确实出色,但也只是有数的几处,例如抬轿子一场戏,在高梁地里的一场戏,只身去找土匪的一场戏等等。从某种意义上说,张艺谋突出的姜文,也是带有很强符号性的,其中符号特征最明显处,即是他那一身腱子肉。至于后来踩高梁以及剥人皮等,那简直就不是戏,而是单纯的摄影。

  除了人物符号、叙事的运用,张艺谋更善于色彩的运用。《红高梁》是那种红色的基调,红色的高梁穗子,红色的嫁衣,红色的夕阳,红色的土地。一场颠轿,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张艺谋却不惜胶片在那里一再铺张。他铺张的不是情节,而是艺术上的一种手法,叫渲染,叫氛围。再看《大红灯笼高高挂》,整个故事也是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点灯、封灯、取灯。仅仅只是点灯,张艺谋就反反复复地点,点出许多的花样来,让你想忘都忘不了。再想想,巩俐在里面有什么超卓的表现?没有,就像里面那个男人是个影子一样,巩俐其实也是一个影子,一个符号,或者说是张艺谋手中的一种电影元素。如果这是一道代数题,我们就可以做一个实验,将里面的巩俐这个角色,用影子来代替,结果会怎样?笔者相信,这部戏同样会极具视觉冲击力。


Posted: 2006-01-25 20:53 | 7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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