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cz008 |
2005-06-23 00:09 |
我经常做梦,在梦中与一位女子拥在一起,泪水长流。醒来,泪流满面。我知道
我只是害怕。 恐惧源于未知。我对于将要到来的与已经到来的怀着深深的戒备。 我没有目标,小说一部一部的看,电影成夜成夜的熬。我看着一群与我无关的
人,或挣扎,或凄 美。看的我的心把凉儿把凉儿。我对于那些将要发生的情节总是异常的敏感,敏感
到把拳头抽风似的 向墙上递,直到失去知觉。然后惊恐的发现,--我开始冷漠了。 低调行事,只和自己这圈的人交往。每周按时失眠。然后会成夜成夜的听《英格
玛》,听着类似 喇嘛低吟的藏族音乐。在谜幻乐中迷失。当听到 I Love You,I Will Kill You 时,我的
胃开始痉挛。仿 佛沉入冰凉的触觉世界。世界仿佛都在上升,而我却没有动。相对来说,对,我就
在下沉。 最后我抵挡不住睡意,或许自我催眠,昏昏沉沉的不省人事。 早晨,我会将一瓶早先打开跑完汽的可乐浇在米饭上,听着收音机胡乱扒完饭去
那里。途径一片 花圃,顺两枝百合,提着蓝带到龟山。 早上山里湿气极重,山里笼着乳白色的雾霭。随着太阳的生起,雾霭随风飘
去,于是杂木林和 山脉的棱线一点一点显露出来。走在草间,鞋很快就湿了。我会跑到多多那里,靠
在他身旁除去鞋 子,在火盆上烤。然后再将荔枝啤撒在他四周。 多多死于Passat--一辆挂着白牌吸着警铃的警用帕萨特。他死前告诉我,他能死
在排气量2.0的 轿车轮下,已是自己这个偷车贼的最大荣誉。 我默然,出去房门,看见斜倚在门旁的Sara,电灯光把她细细的汗毛染成绝望
的金黄色。我转 身,她下楼。多多心跳趋于平缓,准确说,变成一条直线。 Sara声音沙哑着,夹杂着轻咳,深吸一口More,试着让自己平静。她猛地抬头,
被路灯强调了的 皮肤上的粗粒子,随着她的动作,做着光与影的协调。 “你还记得‘尖魂’么?”她幽然说。 长叹一口气,我拿出 Zippo,找支烟点上。 那时的我们应该不是这样。 那时我们都在高中,同在文科班。她为了爱好,我为了睡觉,要不就看小说。通
常上课前,我拿 出一枚硬币,投掷--正面睡觉,反面看小说,如果TMD立起来就听
课。小说租于校旁书店,一本本看,看完散给大家。所以我被称之为“中国最大的闲书
集散中心”。 当周三书店关门时,我就无所事事,乱翻四周同学东西。但自从从某MM包里翻出卫生棉后,我 就只敢翻桌上的东西了。Sara的随笔本就在那时被我发掘出来的,上书《尖魂》。 乱翻一阵后,没有合自己口味的文章。不经意发现自己身后有个身影。 我回头,看到她神光黯淡的眸子,忽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那双眼睛,好象在
我儿时就开始召 唤我,且带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魔力。 第一次看见这双清澈得近乎透明的眼神,我便明白自己终会走入这个眼眸,剩下
的只是时间问题。
想了这么多其实只是一瞬。 她平静地说:“听说你很有才情,你知道什么是尖魂么?”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有时写作是种欲望,你会感觉笔尖正在渗入另一个灵魂。” 她愕然,神色古怪,说:“你怎么说出了我心中存在,但无法描述东西?” 我神秘地说:“这只是我才情的一部分,只有你和我建立全面的、具体的联系时,
你才能充分体 验到我的人格魅力。”(政课老杨语) 她解颐,宛如冰河解冻,呈流线型泻下的手感爽适头发中的眸子,散发光芒。 “讨厌吧你!” 我看见如花美靥,发了发怔。 和多多认识于停车场 那天,我刚走进停车场,看见一厮,推着我的自行车出来,锁被撬了。我和他 就开始干架,你 打我一下,我捶你一下,在地上滚来滚去,结果我俩都打累了,后来看见对手面容,推想自己一定同 样狼狈,我不由自主的笑了。我说:“动物凶猛”他答:“彼此彼此” 当夜,我们继续斗,地点改在排挡。 哥们咋称呼? 别人都叫我多多。 那个晚上,我终于明白关于命运的另一种解答方式。 多多绘出的答案是 孤独*孤离*流浪 我写下 青春*迷惘*燃烧*成长 我一直憧憬一个游泳池,一个春天修葺,夏天使用,秋天落满残枝枯叶,冬天被天蓝塑胶布密封 起的私人游泳池。 信阳没有私人的,但倒有一个游乐圆。座落在市区一座大桥下。 我用手支起整个思想的重量坐在新桥下的水上乐园,桥上一群民工和不是民工的人指手划脚。 旁边破旧的石墙有重新粉刷过的痕迹,班驳的白色桌面上是被树影摇曳出的咖啡……接着便是与 Sara的邂逅,说不上里光火石刻骨铭心,倒也有些缓慢而节制的暧昧。阳光从她头后打过来,我心神 一阵恍惚,就象适时而起的一阵小风,不动声色的撩起Sara的衣角和头发。又不动声色的放下,滑过 她松弛苍白的皮肤和微闭的眼睛。 一阵喧嚣,一阵寂寞。 哑然的黄昏,惨白的街灯,黑的树影中流动着夏的寒意。我和Sara从游乐圆回来途中把多多叫出 来,我们仨坐在小吃街的分水岭--一堆三轮车及大小筐之间,吃着烤羊油猪肉串。 我告诉多多Sara吃之前要把钢针前部擦干净,才卫生。然后趁他们擦钢条时每次多吃一串(所以 我是第二天唯一腹泻的人)。很快,烤羊排火锅上来了。我夹一筷子千张豆腐,惊呼“千张真好吃!” 然后Sara多多狂抢千张,而我狂吞羊排(因此我是第二天唯一满脸痤疮的人)!我想,真TMD爽! “丫的,不知道这破地方还有这种好地方。”多多发出感慨。 “Faint,你随口就一悖论。” Sara接口。长空廖廓,让人双目隐隐作痛。“别说,这儿景色还真不 错。 我们站在大坝上,看着太阳沉入水库。 刚才大家去爬山,树梢上的叶片,籁籁低语。犬吠由远及近,若有若无。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似的。我们把帽子挂在树上拍了照,称之为“印象派”。现在我们跑到大坝上休息。 我的思想还停留在爬山时,Sara柔若无骨的小手,与拉她上坝时,她胸前那片迷人的雪白,所以 没理那两人感慨。 大坝上有一些小平台可供人走路,我们就坐在那里看落日沉日。 多多拿出口袋里的口琴,吹着JTL的《A Better Day》,悠扬的旋律让人平静。于是我抢下,吹着 Blue的《All Rise》。当我吹完,,Sara抢去,吹卢巧音的《好心分手》。 她没有用纸巾擦去我的吐沫,吹的很用心。 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象我一样会吹口琴的人啊~或许我们都在这么想。 吹完后,大家都躺在大坝上,慵懒说不出话来。 Sara把头靠在我肩膀,吻过她左耳的风抚着我的头发。没有征兆的,Sara开始唱《开不了口》。 一边唱一边用指间掐掉刚摘的狗尾草穗,撒在空中吹去了。全部掐去后,便把梗一圈圈缠在手上。 我从不知道这首歌由女声唱,听了竟会那么另人感动,就象Sara头发扫过我的脸庞那么凄美。无 可否认,我们都沉浸在这种氛围,甚至,甚至忘了多多。 多多依旧用单薄的身躯撑起整片孤独。我拿起他的手,扪住…… 在一起时,Sara往往充当活跃气氛的角色。三人相聚时,对我对多多都一视同仁。一样搭话,一 样说笑,注意不让任何人冷落。倘若有一方长久黯然无语,他就找对方说话。巧妙的把对方拉入谈 话。且从不甚有趣的谈话中找出有趣的成分。 我们仨平稳的犹如三角形一般稳固,直到多多的离去。 多多出事那天中午,我和Sara在吃羊排,我在考虑如何让Sara知道多多的事。 随着冬季的延伸,Sara的眼睛更加透明,瞳仁异常澄澈,几乎可以通过它,看到对面的世界。我 的不安,在她的眼神下无所循形。 Sara看着我的一张臭脸,一直想逗我笑。我勉强牵动苦涩的嘴角,却相信自己笑的比哭还难看。 突然Sara噎到了,连着打嗝。连忙把自己的水喝光。没用。又把我的水也喝光,也没用。就笑对 我说,快说点东西,吓吓我。 我无力的看着她。 多多死了。 花泽类说,如果人倒悬起来,眼泪就不会流下。 于是我把自己挂起来,象个蝙蝠。却感觉大脑充血,眼珠也又胀有痒,好象死人一样凸了出来。 最后视力越来越分岔,直到双眼发黑。 我记得我的确没有再流一滴泪。 没有了多多,更多的是我们的 独处,可惜我们却愈发没有话题。 终于我们又在一起吃羊排。她黯淡的眸子没有因春天到来而充满生机。当我把一块大牛肉吞进肚 里后,我噎着了,也打着嗝。连忙将自己的水喝光了,没有用,又将Sara的水喝光了,仍没用。 我想趁这个状况找点话题也好。 “快说点什么吓吓我!”我对她说。 她的眼神闪烁着,最后坚定的抬起头 我们分手吧! 那天是4月1日,我当她开玩笑。从那天起,我每天买一罐凤梨罐头,5月1日过期的那种。5月1 日是我的生日。我告诉自己,当我买满30罐的时候,她如果还不回来,这段感情就会过期。 一切都结束了。 我继续流浪在春去秋来之间,寻找一个叫做一个叫做永远的从前。脑中关于Sara的林林总总全部 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半生缘》中曼桢歇斯底里的那句:“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一天空的雨。 我微笑想起,黑白画面的记忆。我们仨用衣服罩在头上跑路。当然是多多倒霉的外套。 在雨中多多说:听说有一句文法很美的造句, 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把手轻轻放进蒸汽里,骗自己似乎忘了一些什么事情。我试图撑起一个隔绝记忆的结界,挡着 记忆持续向我进攻。时刻防备脆弱的结界轰然倒塌,片片破碎。小心不让锋利的记忆碎片划过我的喉 管,留下一地班驳的绛红。但不管我怎么努力忘却,仍有一团恍若薄雾状的东西残留不去,并且随着 时间推移,雾团状的东西开始以清楚简洁轮廓呈现出来-- 单纯的痛苦会泛起一丝微笑,复杂的痛 苦只会让人越陷越深。 我决定逃离。一张前往重庆的车票,半箱打口 CD,半箱换洗衣,临走忍不住买了三根鸭脖 子,半斤煎饼,1.2升光明酸牛奶 。 在车上,我吃着鸭脖子就着煎饼,喝着牛奶,眼泪不注意就滑落。 我们仨爱玩一个游戏名叫《美女*英雄*色狼》类似石头剪刀布的猜拳游戏。只是[美女>英雄>色 狼>美女]美女就是双手叉腰摇,英雄就是手握拳做李小龙状,色狼就是伸出两只魔爪乱抓空气。游戏 前还有台词--一个漆黑的夜呀,路上没有灯呀,美女呀美女,色狼呀色狼,英雄呀英雄……念完台 词出拳,然后分出猜拳大会的拳王一号二号三号。第一名买最便宜的大饼,第二名去买鸭脖,老末只 好买最贵的酸奶。 因为Sara不爱出色狼,最常出美女,而多多总出英雄,所以每次我大胜后只买大饼。 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小男孩对妈妈说,妈妈那个叔叔怎么哭了? 我抬起头,摸摸鸡窝头,心想:好嘛,我都成叔叔了。于是对小男孩说:哥哥这是辣的,你要不 要试试?小男孩还是眨着眼,疑惑着,或许想怎么还没吃就辣成这样。 然后将鸭脖子袋打开,一股辛辣气味在空中弥漫。 一只白嫩的小手伸过来,不是小男孩的,我睁开眼,发现那双手相连的赫然是一个--美女! 但她吃鸭脖子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抬起头,我看见的是眷恋(?)的眼神。我下意识的躲开她的目光。 “切,就这还叫辣?”她不屑。然后打开自己的袋子,拿出一个盒饭。打开,全是黑色的不 明块状物。“请吃我亲自做的‘加强版辣子鸡丁’!” 我傻眼了。但有便宜不占会遭天谴的,于是下筷。 晕了,一般是辣椒壳,剩下的是花椒和鸡丁,各有一半藏在辣椒壳里。 礼貌性的动了几筷我不敢吃了。我将大饼吃掉,捧起酸奶象喝酒一样,咕噜咕噜。酸奶真酸, 尤其想到每次都是多多买酸奶,我的鼻子又开始酸。 估计重庆MM应该很纳闷我喝奶也会哭。 因为酸奶真的很酸。 我塞上耳机,听着罗比·威廉姆斯唱着《I hope I'm old before I die》一遍遍放,直到电池 衰竭。我无奈的看表,离到站还有十来小时。 “怎么来重庆?”她问我,我看看以经被她吃完的鸭骨头,(汗),说:“因为来找森林。” 重庆没有森林,她说。用摇头证明。 我知道。 …… 但是我来了,因为《重庆森林》中兰桂芳的California里警员663第不到阿菲。而我感到好象一 个人在茂密的森林中迷了路,孤单黑暗阴冷。 你也喜欢王家卫?怪不得跟电影里失恋的人一样,发疯乱跑。 ……是么。 列车上百无聊赖,连个贼都没有,我想抓贼后英勇牺牲的机会都没有。 我信手拿起她带的书,张小娴的。我看到一则故事。 “男人突然向同居许久的女人提出分手,女人茫然不知所措,伤心,向好友求助。在好友楼下 等待良久,是夜,却男人同好友双双回来,亲密万分。女人惊讶之余,故作镇定对男人说,如果你们 结婚请通知我。” 不久男人自国外寄给女人一张卡片:“你说,如果我们结婚通知你,其实在那之前,我们就已经 结婚了。” 一切流转的东西在一刹那硬性的滞顿住。 我终于死的瞑目了。 张小娴说的没错,生活确是有无数荒诞组成。 在路上,就有希望。这是《看电影》午夜版告诉我的主题。我却无法忘情投入这短暂旅程,失 魂落魄的傻笑。 刹那间,我仿佛看见了车窗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Sara的形象如同汹涌而来的潮水向我联翩 袭来。她的形象停留在这一方透明的玻璃背后,触手可及,却始终无法冲破这一壁墙璃。在浮动着, 混合着各种千奇百怪气味的苍茫暮色的车厢里,我的心开始无端的膨胀,颤抖,摇摆,针刺般的痛。 这时我便紧闭双目,咬紧牙关等待这袭击过去。而这花费很长时间,之后还留下丝丝隐痛。 三天之后,我回到学校。趴在桌上装死。 想死。 在死之前,每个人都在垂死挣扎。 活着只是为了快乐的死去。 所以我不会再难过的时候死去。Faye说,看我能为你美丽多久,看我能为你停留多久。 永恒的爱情短促而明亮,象黑夜的天空摹的电光一闪,虽旋即又归于漠漠长空,但已照亮情人 最美形象。 尽管在原轨道上刹住的车子还要在惯性中滑行一段路程,但,我知道,我的命运
之轮必将重新 启动,进入到一个转折性的弯道上…… 〓END〓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味|有|离|还|剪|院|寞|如|西|无| | |在|一|愁|乱|不|锁|梧|钩|楼|言| |李|心|番| | |断|清|桐| | |独| |昱|头|滋|别|是|理|秋|深|寂|月|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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