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只睡了三个小时,下午从Betacafe北京店开业现场回来,带几位朋友在和平街附近刚吃完饭到家,回了北京市公安局的电话,来好好梳理下今天混乱的思绪。
事情得回到昨晚在淘宝上买邮票,通过搜索找到目标货物,东西暂时不便透露,但量是100件。当时客服回话说“加下我们老板吧,要的多,价格得他订。”我加了这位QQ号为442165303的骗子,聊了会儿感觉还不错。但我发现他们这个是新店,并且仅有的十几个信用都是刷的,于是提出质疑,他答复说是新开的店。我想想现在确实很多卖家这么做,没深究。
后来我要求发实物图看看,对方发了个rar压缩包,看到大小只有126K也没提出质疑,因为可能手机拍的。解压后是个类似“图片”的文件,于是我点了,然后就报错(典型的木马
病毒)。我当时就问对方“为什么发.exe可执行文件?”并同步迅速检查了系统管理设置,还有进程服务,没发现异常。对方也回答“发成店铺装修工具了”,然后重新又给了份。虽然意识到可能已经中木马,但想到淘宝、支付宝是双重验证机制,并且有证书支持,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出问题。所以,又没深究。
最后我们确定了一笔¥39,000的订单,下单时间是0点10分。付款时间大概是0点30分,印象中顺利付款成功,因为这个过程用好几年淘宝从来没在意过。为预防钓鱼网站,我每一步都仔细验证了是否真正的淘宝链接,确认都没问题;为预防键盘记录,我在输入密码采用了交叉和混淆的安全措施,应该也比较保险。过了约20分钟,骗子告诉我说还有20件,一起给我算了。我想想也合适,于是在0点58分下了第二个¥7,800的订单,随后马上进行了付款操作。但奇怪的是,网银支付成功后最后返回淘宝确认的页面居然出现错误!如下图
我第一反应从没见过这种提示,第二反应可能淘宝出问题,于是毫不犹豫点击了“请您重新支付”,返回“已买到的宝贝”看到状态也确实“等待买家付款”,于是我马上又重新支付了一次(这个循环目地在于把钱骗干净)。这回我特地留意了每个步骤,原来网银确实提示支付成功,但只是返回淘宝后出现“错误”,而返回“已买到的宝贝”列表看到也确实还都是“等待买家付款”状态。我开始感觉有点不对,但又找不到具体原因。骗子一直说“是有网络问题,我以前也碰到过。”并劝我早点休息,不断打乱我思路,很没头绪。
而后我在招行网银活期交易记录里,看到三笔订单都已经支付,于是我怀疑可能是网银或者淘宝出问题,这不是没有可能。最终问题的关键点,我发现在订单号上。之前支付宝交易订单号都是10位,而新操作的三笔订单都是6位,说明很有可能这几笔订单根本没支付给支付宝。如下图(第四笔订单为后来测试)
想到这里不仅倒抽一口冷气,基本确认被诈骗,三笔订单总计达到¥54,600!。联想骗子不断“拖延时间”的托词,可能是在等待提现或支付。于是马上打95555客服咨询资金去向,当时已差不多凌晨1点30分,居然还有人工客服。结果确认了我的猜想,三笔订单根本没支付给淘宝,而是到了上海的“汇付天下有限公司”,并且提供了4008202819这个客服电话。接着打到上海,同样也还有人工客服,对方告知现在正在“结算”,无法查询这三笔订单到了哪里,需要等到今早6点才可以。并且对方男性客服提供了很多参考建议,包括提醒我到支付宝后台尝试给自己“充值”1毛钱,看能否顺利到帐。我测试了1块钱,支付宝余额果然没变化,也就是上边截图中的第四笔订单。
此时已过凌晨2点,算下到6点还有四小时,本打算“坐等”,但后来实在熬不住3点睡了。
5点50被闹钟吵醒,爬起来等刚过6点再给上海打电话。接电话还是那哥们,很顺利告知钱已打到“网之易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三笔订单号分别是:185511506, 185517495, 185517748,也提供了客服电话020-83918160,说公司的
游戏部门在广州。这会我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广州网易吗?难怪眼熟呢。马上打客服电话,没有这种业务选项,我随便挑了个游戏进人工服务。客服先说他们查不了,我表示非常严重后,他好像在记录,又说只有“订单号”无法查询,需要“流水号”,然后需上报处理等等。
其间,我不断在网络上搜索资料,终于发现了“支付宝大盗”这类木马病毒。已有不少淘友有投诉,而且我看了有类似经历,只是金额太小,公安机关不予立案,但媒体已经在关注。如果说我们这样的互联网从业者都会上当受骗,难以想象普通老百姓会如何。
这条路走不通,我选择打广州110,此时快早上7点了。广州110的意思,需要在事发当地立案,他们才可以受邀协查。于是我直接打北京110,接线员大致了解了案情和金额,让我在家等。大概10分钟,民警给我打电话到了楼下来接我,我们一起去了和平街派出所。一位民警同志先了解了情况,然后做了个临时立案,因为金额较大,需要刑警过来处理。大概8点,我抽空给网易公司的朋友彭毅打了个电话,希望网易公司能先主动冻结资金。电话陆续反馈过来,第一确实有这回事,第二钱已经全消费了,第三买了1万多的游戏点卡和4万的手机充值卡(已充给100多位用户)。
刑警大概9点过来,重新做了遍笔录,这位同志对这种事儿了解还比较多,沟通很顺畅。基本都认同,高科技团伙作案,分工明细效率极高。最后他的意思,往后警方会找网易(消费出口)和其他公司调查,但结果很可能和目前通过朋友得到的消息没什么差别。
出派出所后与彭毅联系了下,正好网易支付技术团队在北京,打车去五道口清华科技园D座25层网易公司,我们和技术人员简单碰了下。然后我就先回家了,13号线上不仅坐过柳芳到了东直门,更悲剧还是被列车员叫醒的。迷迷糊糊那会儿,心情真是跌到了冰点,主要挫败感所致。
这个事情我倒没怎么着急,来回反复考虑,自己肯定有责任,但淘宝、支付宝、网易也都脱不了干系。首先淘宝店铺是实名认证的,骗子不使用旺旺而是用QQ沟通应该有原因。其次支付宝我认为应该是被“劫持”了会话,伪装很好,但好像也太容易了吧?第三网易游戏平台居然几小时内就支持能把几万块洗干净,而且还是在后半夜,显然不合理的。
其实也认识很多淘宝、支付宝、网易公司的朋友,而且我们公司还是淘宝合作伙伴。说来也巧,正好下午去参加Betacafe北京店开业酒会,可以碰到很多淘宝、支付宝、网易的家伙。截止上午11点,网易方面除处理了帐号,也已单方面报警,并且对交易操作及时做了限制。
骗子车轻驾熟,分寸把握的很好,很多细节都是对后来的铺垫。整个过程精心策划,充分利用了各平台的弱点。资金要倒好几手,正好我这边又是网银支付而不是余额支付,查询资金去向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其实资金能否顺利追回已经不重要,关键怎样规避这种问题再次发生,净化电子商务环境。希望更多淘友看到避免上当,也包括各家有干系的公司从中得到教训迅速改进。
好吧,还是说点轻松的事儿,本来咱们UCDChina的朋友约好今天早上十点在Betacafe北京店碰头。我在八点电话把Angela老师吵醒之后,正在与警官讨论时,收到条群发短信“周董开会,鸟哥又进公安局了,姐要被小猪安排去应酬……”
2月27日 上午11:27网易广州客服来电,主要表示这个事情会全力配合警方,另告知三笔订单确实是充值到了“网易宝”某账户上,并已对账户做了相关处理(昨天已知)。在我表示他们也有责任的时候,客服说“我们也是无辜的,也不知道淘宝购物的钱怎么会充值到网易宝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