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餐,大卫问我是去听歌还是去看时装表演,我从来对时装就没有什么兴趣,而且这几天对古巴音乐开始有点认识,于是决定去听歌。大卫把我送到马蒂广场东边的[font="Times]Patio Los Dos Abuelos,一个演奏传统古巴音乐的俱乐部,说好十一点来接我,就独自走了。
俱乐部在一个小院子里,南边是房子,北边一面长满藤蔓的围墙,围墙边有一棵大树,白天浓密的树叶正好给院子遮荫,比较幽静。院子中央摆上十几个桌子,不少客人已经坐在那里,最里面就是一个小型乐队,队员正在准备,我在靠前的一张桌子坐下,跟服务员要了几罐啤酒,等候演唱会开始。
有人说,古巴音乐就是西班牙吉他和非洲鼓倾情恋爱的产物,就像混血女郎,的确,早期本土的印地安文化在殖民统治时期基本消失,只留下唯一的乐器:沙锤,欧洲殖民者和西非黑奴才是古巴音乐的源泉。如今无处不在充满激情的古巴音乐正是融合了非洲的击打传统和西班牙抒情韵文这两大因素,源自生活,歌唱爱情,颂扬祖国,节奏明快,深情自然,信手拈来,即吟即唱。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产生了颂([font="Times]son),这是古巴最鲜明的音乐形式,随后在颂的基础上,结合舞蹈特点,形成了伦巴([font="Times]rumbo)、恰恰([font="Times]chacha)和曼波([font="Times]mambo),六七年代产生了莎尔莎([font="Times]salsa),以及后来的[font="Times]timba、[font="Times]decimas和[font="Times]nueva trova等等风格。古巴革命后,由于美国的封锁,古巴音乐基本与世隔绝,直到九十年代后期,随着专辑《记忆哈瓦那》和记录片《乐士浮生录》的传播,古巴颂乐重新在世界乐坛独揽风骚,让世人重新陶醉在古巴音乐的美感中。
差不多九点钟,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好像他们跟乐队队员比较熟,彼此打招呼后坐在前面预留的位子上。我四下望了望,基本也坐满人,连我本来独占的桌子也凑上几人。
九点钟正式开始,他们的开场白我也听不懂。只有音乐响起,我才注意起乐队的组合,很典型的六重演奏形式:吉他、特瑞斯([font="Times]tres,一种有三对弦的古巴吉他)、低音贝司、崩哥鼓([font="Times]bongo)和两演唱者,一个摇沙锤([font="Times]Maracas),一个敲打金属棍。
刚开始,我有些心不在焉,而且第一首歌也没听过,只能慢慢熟悉它们的旋律,逐渐进入状态,第二首的时候就很亲切了,国内手机铃声中流行的小野丽莎翻唱的[font="Times]El Bodeguero,其后有明白的也有不懂,我的情绪也仿佛在琴弦上跳动,跟随着轻快的旋律起伏。
当[font="Times]LG洗衣机广告中使用过的[font="Times]Rico Vacilon响起,“[font="Times]Vacilon que rico vacilon/cha cha cha, que rico cha cha cha/vacilon, que rico vacilon/cha cha cha, que rico cha cha cha/ A la prieta hay que darle carino/ a la china tremendo apreton/ a la rubia hay que darle un besito/ pero todas gozan, del vacilon…”,这些已经遗忘在时间里的音乐还是让我热泪盈眶,不能自己。
“[font="Times]Siempre que te pregunto/ Que cuando, como y donde/ Tu siempre me respondes / Quizas, quizas, quizas/ Y asi pasan los dias/ Y yo voy desesperando/ Y tu, tu, tu, contestando/ Quizas, quizas, quizas…”,这首曾用作电影《花样年华》配乐的歌再一次迷乱了我的心灵,特别是那无奈的声音“或许,或许,或许”,深深地感染着我,往事不禁涌上心头,我无数次的追问,何时?何地?而你,你却还是这样回答,或许,或许,或许…
后来的[font="Times]El Cuarto De Tula(图拉的房间)、[font="Times]Lagrimas Negras(黑色的眼泪)和[font="Times]Yolanda(紫罗兰),一样的震撼着我,或许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离我远去,太遥远啦,不可能再拥有。
直到[font="Times]Dos Gardenias,我默默地念道:送给你两朵栀子花[font="Times]/ 藉着它们,我想对你说:我这一生,爱着你,仰慕你[font="Times]/ 呵护照顾它们,因为[font="Times]/ 它们代表着你我的心[font="Times]/ 送给你两朵栀子花[font="Times]/ 带着一记最最温暖的吻[font="Times]/ 就像我曾经给过你的那些吻一般[font="Times]/ 在其他人的怀抱里[font="Times]/ 你永远感受不到我这样的吻…
第六天,回到哈瓦那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在中心广场附近的[font="Times]Lido Hotel住下,[font="Times]35Peso,古巴的宾馆全部国营,专门赚外国游客的钱,因此很贵,而且比居民家庭的出租房差多了,没办法,半夜实在不好找。
第七天,前几天了解到从哈瓦那到巴哈马([font="Times]Bahamas)的首都拿骚往返机票[font="Times]400美金,因此我想顺便飞到巴哈马去玩玩,于是早上起来后,就想到英国使馆去办理签证,巴哈马委托英国使馆办理他们的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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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Times]Miramar位于[font="Times]Vedado的西边,在马雷贡大道的尽头,通过隧道过了[font="Times]Almandares河后就是,这里是哈瓦那最新最漂亮的市区,宽广平直的街道,大片翠绿的草地,高大茂盛的树木,独门独户的楼房,还有海边高档的旅游饭店,清澈的海水和洁白的沙滩,使这里成为外国使馆和高级酒店的聚集区。英国使馆就在一条小巷边一栋小楼房,在大门旁边有一个签证接待处,里面办理签证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我,但当我把我想去巴哈马旅游的计划告诉里面工作人员,希望办理去巴哈马的签证后,他们告诉我,我只能在北京办理,无可奈何,只好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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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Times]心情不好,一下也不想去哪里,于是沿着马雷贡大道往回走。[font="Times]1959年古巴革命胜利后,美国政府一直采取敌视政策。[font="Times]1961年[font="Times]4月[font="Times]14日美国中央情报局秘密训练的[font="Times]1400雇佣兵公然入侵古巴,可是不到[font="Times]72个小时就被古巴军队打败,[font="Times]200入侵者被打死,余下[font="Times]1200人被俘获,也就是著名的猪湾事件,[font="Times]16日卡斯特罗宣布古巴走社会主义道路,第二天美国总统肯尼迪宣布与古巴断绝外交关系,从此对古巴进行经济、金融封锁和贸易禁运。美国在古巴的利益代表处就位于马雷贡大道边的一个三岔路口,一栋八层的大楼,斜向大西洋。[font="Times]2004年[font="Times]12月中旬,大楼外挂起各种圣诞灯饰,灯饰上标有“[font="Times]75”字样,公然为[font="Times]2003年[font="Times]3月被古巴政府拘捕的[font="Times]75名反革命分子(其中部分已被释放)声张,[font="Times]17日古巴人民在马雷贡大道靠海一侧的人行道上竖起一排广告牌,中间展示了美军士兵在伊拉克监狱虐待伊战俘的画面,两端分别配有纳粹标记和“美国法西斯”等文字,此外,还在美国利益代表处正对面搭起一个舞台,舞台正中的墙幕上也是纳粹标志和虐俘图片,两处巨大的广告牌都专有专门的探照灯,以反击美国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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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这里时,正是[font="Times]2005年[font="Times]2月[font="Times]14日,离事件发生时间还不到两个月,美国那边的灯饰已经拆除,古巴这边的广告牌依然屹立。
中午时分,已经很累,打个车回到旅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