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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主题: 高拜石:新编古春风楼琐记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复制链接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读书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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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仕奇遇
   ——张彪发迹史
  
   相传有这么一个笑话:辛亥(宣统三年,公元一九一一年)光复之前,湖广总督满人瑞澂,见到当时革命风潮澎湃,不免忐忑不安。
   有一天,召见湖北全省提督兼南洋新军统兵官张彪,谈次,忽然问道:“外头闹革命闹得厉害,大清天下,怕要给闹翻了,老实说,你部下有没有革命党?”
   那张彪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回道:“报告大帅,卑职部下的革命党,大约有四五成。”
   那瑞澂摸着两撇鼠须,瞪着眼,嘴里徐徐吐出一个字:“唔!”
   张也接了一声:“喳。”
   一时局面弄得很尴尬。
   张彪者,即被称为“丫姑爷”之张虎臣也。他是山西榆次左辅村人,家世务农,庄稼人在农隙之暇,好玩玩把式,既以锻炼身体,也好保卫村庄,所以他在十三四岁起,便跟佃户长工习起武术来,他长得玉面朱唇,蜂腰猿臂,挥舞得起三五十斤的大刀,提得起百来斤的石锁,跑马射箭,统统学也统统会。因此十四岁便入武庠,十八岁晋省乡试,即中了武举。
   有了功名又生了一身膂力,乡里中有事,便有他一份儿,喜鸣不平,扶弱锄强,却博得“任侠尚义”的名声。但清代重文轻武,一个武举人,没有文举人那样吃香。
   那时,张香涛(之洞)以侍郎外放山西巡抚,他本是号称清流党的,少壮封圻,风骨峻厉,为政尚严,对于豪绅猾吏惩办不稍宽假,称诵的当然有人,而结怨的也不在少。
   某月初一,是抚台赴文武庙朔望拈香之期,礼毕回衙,经过鼓楼,道旁忽闪过数人,拦轿递禀,张之洞拍着扶手板,喝轿班快走。那递禀的人,声势汹汹,攀着轿杠不放,另外更有几个人把轿夫、戈什哈也揍了。那时候隔着“张汶祥刺杀马新贻”的案子不久,戈什哈们以为乱民滋事,被揍了以后,慌慌忙忙地跑的跑躲的躲了,把绿呢大轿搁下。
   那张之洞草疏劾人胆子虽大,碰到这个场面,也惊得蜷伏轿内,不敢跑出来,自然也跑不动,六七个人中,更有嚷着:“给他拉出来!”
   张之洞心里想,这回鸡肋免不了老拳了也。
   正在危急中,张彪恰好在郊外练弓马回来,道出鼓楼,见一顶绿呢大轿给人围着,他忖着这轿子颜色是有来历的,难道出了什么事?上前一看,轿里翎顶袍褂的官儿局促一隅,情势严重。他吆喝一声,跳下马来,把双手一分,把六七个凶神恶煞的人,拳腿并进,打得这班人抱头鼠窜,那看热闹的老百姓们怕惹到身上,也就一哄而散。
   张之洞见已解围,在轿里出来,高呼壮士留名,张彪以任侠不索酬,早已马上去了。
   张之洞惊魂稍定,随即回衙,司道文武俱来请安道歉,张之洞重责轿班及戈什哈,欲知解围壮士姓名,惟记得这汉子骑的是一匹枣骝,身着月白开气袍,一身武生装束而已,返署后,命中军在各处查询,并访及近郊,都无影响,惦念不已。
   这事传了出来,一般人都在传说猜想,张彪和几个朋友闲谈,朋友中也提到这回事,张彪说:“这有什么稀奇?”
   那友人说:“莫不成就是你?”
   张彪便把经过说了出来,告诉他不可张扬,那友人却漏了,听的人报与抚署,张之洞闻报大喜,即定期传见。看见张彪年轻力壮,相貌堂堂,查询之下,知道他是武举前程,年方十九岁,遂留他在署。
   张之洞多内嬖,曾孟朴的《孽海花》中“插架难遮素女图”那一段,写其平居恣纵不检事,尚非架空之谈,《国闻备乘》也说张“骄蹇无礼”。他家里丫头颇多,有个叫宝珠的,生得端丽出众,本想把她收了房,那丫头平常看他起居无节,姨太太又多,不愿和他勾搭,对着他总是庄容正色,张之洞倒认她有志,便想替她配一个年纪相当的丈夫,恰好张彪有救驾之功,人又长得俊,便有心将宝珠许给他,不久便委张彪为“抚标记名游击”。
   一日,要试他的品格,将所用鼻烟壶叫张彪送至内宅。彪至内宅,便站在庭心,大声说“大人叫送鼻烟壶来”。踌躇一些时间,才有一仆妇攀帘接了过去,之洞此举,一则察他是否知礼,再则借此使内眷及宝珠们从内窥见这解围勇士的真面目。
   第二天,叫张彪来,托词宝珠是他九姨太抱养女儿,知彪尚无妻室,许配给他。张彪哪有不领情的道理?但请赴京会试,张之洞赆银三百两,临行谆嘱:“得意与否,务返山西。”
   张彪晋京会试得中武进士,便返山西,补了抚署武巡捕,和宝珠正式结婚,有知道底细的,背后给张彪上一个尊号——丫姑爷。
   张之洞督两广时,张彪已擢名总兵。中法之战,为大军总粮台;张之洞迁两湖,张彪实授四川松潘镇总兵,未赴任,张之洞迁两江,张彪跟往督修狮子山炮台;再督湖广时,张彪实授湖北全省提督,适清廷创办新军,袁世凯练兵小站,张彪练兵武昌,号称“南洋新军”,颇有名。
   前后在湖北三十年,门生故旧很多,宝珠也居然成了命妇。
   光绪末,之洞入阁,瑞澂继任,这个笔帖式出身的旗下纨绔,虽做到方面大员,对汉人仍不信任,又碍于老中堂的面子,不敢尽夺张之军权,只委一个满人做副手。
   端方入川,瑞澂教端方携新军以行,自以为调虎离山,仅留工程营一营,还是不相信,致激起事变,瑞挖了后墙先逃,彪率部归冯国璋。
   清帝退位,眷恋旧君,蛰居津门办起实业,在租界里建筑“张园”,后溥仪即住其处,一九二七年卒,那废帝还亲临祭奠,居然赐额“心如金石”,并颁谥“忠恪”。
  
  
  


 
  
   官场大斗法
   ——陈启泰晚伤鼷鼠
  
   清末宣统辛亥(公元一九一一年)五月,江苏巡抚陈启泰死于任所。
   湘潭王壬秋写了联句挽他,句云:
  抗疏劾三公,晚伤鼷鼠千钧弩;
  治生付诸弟,归剩鹅羊二顷田。
   首句称他做御史时的忠耿敢言,下联赞他清廉,而鼷鼠云云,是指瑞澂与蔡乃煌二人,陈启泰之死,却真是瑞澂等诸人,事事给他掣肘,以致郁郁气愤而死的。
   陈启泰,字伯平,长沙人,生来便有异禀,额角上有一条白印,在襁褓中时,即会指天、地二字,长大了后,读书至是敏捷异常人,十七岁丧父,家贫,食指又浩繁,他便出外游幕养活家口,兄弟五人互相砥砺。
   同治戊辰(公元一八六八年),他中了进士,由翰林转御史,月余日间,上了十几个封事,都属关系国家大计,对吏部尚书万青黎之骫(wěi,曲,枉)法,云南报销浮滥之举发,声誉震天下,与当时清流诸谏齐名。不久补知府,历任大同、大名、保定,凡十年才进了一阶。翁同龢日记中亦载其人,说:
   陈伯平恂恂无意气,渊雅多闻,出守非所愿,在台参劾极多,云南报销案其尤也。
   万青黎与翁本有戚谊,万被陈劾罢,翁在日记中说他恂恂无意气,也确值得称道的。
   在他任江苏布政使时,巡抚是陈筱石(夔龙),和他相处得很好,丁未(光绪三十三年,公元一九O七年)七月,筱石升四川总督,原定由浙江巡抚张晓颿(曾敭)调补,因为张在浙办理“绍兴女学”一案,杀了秋瑾女侠,民间愤其暴戾,官场中亦嫌其操切,江南仕绅得到消息,电京阻张晓颿来苏。
   张被挡驾,便趁风收帆请假就医,遂由陈筱石电请由陈伯平护理巡抚。那时端方任两江总督,因陈筱石没有和他商量,心里十分不高兴,但又阻止不成,结果陈伯平虽是真除了,却种下与端方不洽的祸根了。
   陈伯平升了巡抚,藩司便由瑞澂调补。其时清廷亲贵用事,朝政已不循轨道,瑞澂借伊戚泽公(奕询子,名载泽,西后之侄女婿)之势力,骄横异常,瑞澂和端方同为旗籍,见端方不惬于陈伯平,更不把这老书生放在眼里。
   苏州驻有两标陆军,本归巡抚节制,藩司本不能过问,他叫苏州府何肖雅(刚德)转达,要保他私人陈得龙做标统,竟然给陈伯平拒绝了,于是遇事阻梗,巡抚所放的人,他不是借端侮辱,便是借着藩印在握,罢斥纠弹,最后托病请假住上海,决不回任。
   上海道蔡乃煌,贪污枉法,专事与维新革命党人作对,无事生非,陈伯平当御史出身的,嫉恶儆邪性不少减,明知蔡乃煌之靠山是端方,瑞澂在那里推波助澜,严折纠参,更迫成端、瑞、蔡三人结成一气,和他斗法。何肖雅的《平斋话梦集》中《感旧怀贤诗廿二首》里,其中之一,便是记这回事:
  屹然雅俗镇吴中,未改台端謇谔风;
  选将大权宁肯替,烛奸明镜孰能蒙。
  相怜老守怀同病,尽瘁孤臣矢厥躬;
  撼树蚍蜉徒自毙,输公独以令名终。
   张仲炘之“一官中外成孤立;数语平生感久要”,也是对他抱不平的。
  
這是淚花晶瑩的世界,然而是美麗的
Posted: 2006-11-10 20:07 | 15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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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国举才
   ——清节如同豆腐汤
  
  陈伯平(启泰)在官时,对于“大臣以人事君”的大义,颇能虚心访荐,他认为:
   搜扬幽仄者,国家求治之心;而引起贞良者,臣子效忠之职。不有贤俊,曷济时艰?方今学术方新,治理亦日亟,迂执之儒,拘滞鲜通,未必周知世变;英多之士,奇异自喜,又或动薄古人。
  他“要求其能本末兼赅,明体达用者”,乃疏举陈宝琛、袁家谷、晏安澜三人,胪陈事实,专折荐举。
  又以“江苏为沿海要区,财赋政治,均极殷繁”,不惜异地借材,更奏称:
   谭延闿才识闳达,体内兼赅;张志潜学有渊源,洞明时务;熊希龄闳通机警,实业擅长;张琳博通今古,练谙治要。
  折调来苏差委,佐理要政。其他三吴名宿如朱祖谋、郑文焯、叶昌炽、王仁俊、曹元弼等均予罗致。王仁东说他“十载谏官风骨在,三吴名宿网罗多”,洵属实在。
   平生好学不倦,政事之余,手不释卷,也喜欢填词消遣。他体貌清瘦,自号癯庵,其遗稿由其甥强介社搜集数十篇,中如《摸鱼儿》自题小像云:
   趁留将镜中遗蜕,子孙他日瞻拜。刁骚衰鬓今如许,豪气昔年安在?君莫慨,只一去西台,便隔仙凡界;蓬山不再,算畀汝铜符,十年赢得,局促此形态。 书中味,不必求他甚解;古欢聊契千载。汉宋嗤余子,文字亦轻流辈。词酷爱;又不近风流小晏秦淮海。粗流未改,惯西抹东涂,详量两宋,却喜稼轩派。
   便是他自家忠实写照。
   在任时,事无巨细,必躬必亲,又受了权势的掣肘,无理的刺激,郁怒之余,体气大耗,患了便血之症。
   到病重时,仍接见同僚,神志清朗,何肖雅进见,谈到为人处世,他道:“生平最服古人,‘勿系念既往,勿悠忽现在,勿希冀将来’之言,能随时省览此语,进德修业功夫便尽于此了。”
   何很想请他写此数语纪念,不便明言。
   第二天再往,他的侍从说:昨天已研墨取纸,终以无力提笔作罢。
   第三日,便告不治。
   内室仅余四百元,几无以为殓,僚友知交,为其料理身后。
   在日,自奉极刻苦,俸钱多以“周恤解推”,自言:“家本寒素,不敢以自封忝祖德,而损子孙之志,以清白贻之,所得亦多矣!”
  清初名臣汤潜庵(斌)清廉刻励,官苏抚时,食仅豆腐,有“豆腐汤”之称。刘春霖因把陈伯平媲汤,故陈锐挽之云:
   负直声海内,历仕三朝,若论前席文词,高才不让长沙贾;
   感知己平生,又弱一个,持语吴中父老,清节何如豆腐汤。
  
  
 


 
   装病避祸
   ——力医隐引疾自全
  
   《沧趣楼诗集》有《力轩举医隐庐》一首,为弢盦老人赠他同乡力钧之作,句云:
   力子治小学,而以通于医;
   五十守田里,不与金门期。
   偶为人海游,想望中兴基;
   儒术世所尚,愿被方技知。
   维时急变法,二圣方宵衣;
   宗衮非闲平,硕辅无韩琦。
   大患讳自养,责效剂和微;
   传宣无虚晨,赏赉使还驰。
   郭玉之所怖,越人固见几;
   有庐城西南,爽垲于病宜。
   花竹与果窳,适情兼药肌;
   我来已改元,相见余赍咨。
   正有栋榱惧,岂从弓剑悲?
   视君插架书,犹是俸入遗。
   窥源证诵籀,订膺穷轩岐;
  此理东西同,新故何常师?
  医国匪吾事,活人聊自怡;
  每从谈姬岩,安能忘阳崎。
  一壶处处可,所冀太平时。
   力轩举,又字香雨,籍福建永福(后改为永泰),居福州阳崎乡,父力捷三工书,精于缪篆(汉以来符玺等用的字体,又称摹印篆),轩举幼传家学,中了光绪十五年己丑(公元一八八九年)举人,官商部保惠司郎中,以精于医理知名。
   从前读书人多喜欢研习医术,一是守“为人子者不可不知医”之训,再则认为赵从古所主张:
   儒识礼义,医知损益;礼义之不修,昧孔孟之教;损益之不分,害生民之命。儒与医岂可轻哉?儒与医岂可分哉?
  这当然不是背读几则“汤头歌”的江湖郎中可比。
   力轩举在燕都时,已五十岁,时在慈禧、光绪母子“西狩”回銮之后,因为他精于医理,为当时军机大臣庆亲王奕劻所闻,荐其供奉内廷。先为慈禧诊病,药到病除,赏赐无算;后为光绪帝治病,脉案上呈,触怒于慈禧,骂道:“力钧这个人还没死吗?”
   他听到这语气知道坏了,急忙装病请求销差,迁居南苑,以农圃自晦,莳花种稻之余,把供奉内廷为这个孱帝诊治经过,写了一篇《崇陵朱书脉案》。
   荏苒十年,轩举已是六旬老人,这时慈禧母子早已“宾天”,清帝退位后,他隐居了多时,便悬壶都门,自号“医隐”。他有诗自述:
   冰天雪地不知春,辟债无台此卜邻;
   旧窖花寒常断火,虚堂书积早封尘。
   疮痍满目谁医国,荒僻逃生莫疗贫;
   自笑万金挥手尽,行年六十又依人。
   轩举所著的《崇陵朱书脉案》,死后散佚无传,已无从稽考,但从陈弢盦诗中“郭玉之所怖,越人固见几”句,以及轩举自述诗“荒僻逃生”等语,并慈禧的狠骂来推测,轩举之装病请求销差,自不简单,当时有传慈禧叫人授意力钧,把光绪帝毒死,力钧踌躇不敢遵旨,最后决定装病求去,其实是不确的。
   慈禧后那拉氏,本有刚果警敏之称,垂帘秉政,达四十七年之久,统驭臣僚,生杀予夺,裁决大事,颇有权略,总算是个能干的老太太;晚岁宠信阉宦小人,戊戌政变,幽囚光绪帝,屠戮六君子,气褊心狭,遂致轻启外衅,而有庚子联军之祸,于是人心瓦解,国本动摇,造成亡朝之果。
   她老年个性,概括言之是一个字——“狠”。
   光绪帝载湉,幼冲嗣立,慑于积威,外孱内倔,不得于房帷,被制于家法,亲政以后,要想有所作为,不免操之过急,康有为诸人又是新进躁切,演成政治摩擦,母子势成水火,杀机遂起。
   戊戌、己亥(光绪二十四、二十五年)之间,不是刘坤一“君臣之分已定,中外之口宜防”的电奏,废弑之事,将不可免!
   为了堵塞众口,这老太太硬把这过房儿子装成病人,从西安回来后,仍是称病,将他禁制,所以各省奏保或枢廷征召的御医,到瀛台“请脉”时,那光绪帝总是愤懑不言,或将手背给他们去诊,始终不说病症。
   力轩举最初是为慈禧诊病,屡有效验,所以赏赉优渥,加四品卿衔。光绪帝也叫他来诊,他诊了后不开药方,仅稍陈服食数事,如杜钟骏的《德兵请脉记》中,说到光绪交下给御医参考的病略一纸,中有“力钧请吃葡萄酒、牛肉汁、鸡汁,尤为不对” 的话,明明把假病说穿了,所以慈禧听到,便怒骂起来。
   林琴南《畏庐续集》、《力医隐六十寿序》里,也有提及,略云:
   泚笔为文,不能无感于涵元旧事也。涵元者,瀛台寝殿,崇陵驻跸地也。医隐奉东朝懿旨,拜见于乐寿堂,诊脉署方,大称旨,赐羹,赐锦缎,赐克食,宠赉隆渥。一日,趋近辇道,崇陵驾至,医隐敛避不及,长跪道侧,崇陵曰:力钧,若供奉禁中,朕知若之深于医也!医隐顿首谢,越月,手勒召力钧。既朝涵元殿,力请屏药勿御,调卫得宜,圣躬当日健,稍陈服食者数事。既退值,东朝之赐立止,巨珰相见,悉反恒状。供奉三月,引疾归,遂绝朝请,则日治田于南苑矣。国变后,出所录《崇陵朱书脉案》一卷,言外皆含幽郁之气,彼此怆喟,医隐珍秘此卷,不以示人也。当崇陵大渐,颐和苑貂珰待遇侍医,尤傲兀叱咤无人理,而医隐独于七年以前,见机引退,蜷伏弗出,其幸有六十之年,则智者自全其生也……
   可见那时如不引疾,是会遭到不测的。
   力轩举和陈衍交厚,那时同寓北都,陈声暨《石遗府君年谱》中曾说:
   轩举丈危惧无以为计,先母闻之,谓家君曰:轩举君熟人,何忍坐视;不惎之称疾?轩举丈乃以鸡血滴唾壶,俗称咯血,内廷遣太监来验而信,乃免……
   轩举的装病,乃石遗所教,发动者还是石遗夫人萧道管,也值得一记的。
  
  

這是淚花晶瑩的世界,然而是美麗的
Posted: 2006-11-13 20:41 | 16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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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清查贪一瞥
   ——樊樊山被称孟浩然
  
   定兴鹿传霖,字芝轩,光绪间以进士出任知府,后擢至“四川总督”,曾疏陈边政,请改土归流,朝议不许,鹿传霖坚持甚力,再四陈请,遂被劾去职。
   再起,降一级用,任江苏巡抚。
   庚子时,那拉后母子西奔,鹿率师勤王,亲赴西安行在,任军机大臣。
   鹿性颇固执,且喜倾听,官架子又甚大,在西安时颇拿权,与王文韶时多龃龉。陆凤石(润庠)给叶鞠裳函,曾有“李蠡纯疏请回銮,为呦呦所阻”之言。呦呦者,谓鹿鸣也。当时沪上报章,对鹿传霖亦至不满,比之为“识字的刚毅”,呼之为“顽固余孽”。
   鹿传霖的性情既有同于自划,而依阿求取悦者,又从而巴结逢迎,所以有人说鹿传霖“满腹私心,睚眦必报”。
   樊樊山(增祥)被升允参劾后,转而私事鹿传霖,被人称为“孟浩然”,盖以“夜归鹿门”之意,来取笑樊氏,樊氏不恤,更因为“贻谷”一案,便得复官简放江宁藩司。
  慈禧辛丑(光绪二十七年,公元一九o一年)回銮后,拟派大员兴办西北屯垦,旗人贻谷,走荣禄的路子,后充垦务大臣,兼绥远城将军,不久兼理藩部尚书衔,节制蒙盟,声势煊赫。这人本饶心计,家赀富厚,还贪心不足,出关即责成蒙旗,报效地亩,又自设公司,贱价收购蒙地,一转手间,捞了几十万,后和副都统文哲珲失感,文上了一疏,把他的烂污账一起揭了出来。
   慈禧大怒,令军机拟旨派员查办,庆王奕劻得了贻谷厚贿不说话,鹿传霖自负骨气,慷慨请行,庆王请旨派绍英随往,那时张之洞侄孙张曾敭,本和贻谷有仇怨,他和鹿传霖是亲戚(鹿是张之洞姊夫),便荐樊增祥做随员,鹿传霖大喜,专折调樊增祥随行至绥远,樊山新附鹿门,实心查勘,鹿传霖力主法办,一定要把贻谷解京正法。
   贻谷子,名钟崙,在吏部办事,以善草章奏著名,除一面分头活动为其父脱罪外,并自拟呈请书,呈中如:
   职父少官禁近,读书中秘,自莅绥远,前后七载……家无廉俸之积,身无妾侍之奉,臣心如水,而人不知,视民如伤,而人不谅,明珠薏苡,祸生不测,职父自省,不知其罪,朝右大夫,咸称其冤。职满洲臣仆,遵奉法律,不敢以登闻讼冤之心,陈冒昧请代之表,屏息悚息,静候宸断。惟是诏狱森严,铃柝哀厉,冤气郁结,忧能伤人,非得亲子旦夕将护,残年扶病,岂能自全?夫收孥连坐之律,诚圣朝所无,而天理人情之至,皆王法所许,况职不才,兼系独子,固未忍自处安乐,亦何心再玷冠裳?
   刑部尚书葛宝华(即审小白菜者)见到他的呈文,摇头赞道:
  “干阿瞒之蛊,陈思乃擅文章;以犁牛之恶,其子亦登郊祀。”
   盖亦深许这呈子做得不错也。 !
   但钟崙呈子做得虽好,援助的人也不少有力的,鹿传霖却坚决主办,此案一直拖了二年半,还没有决定。
   庚戌(宣统二年,公元一九一0年)七月,鹿传霖卒于位,钟崙立刻乘机活动,遍贿朝中权贵,又向摄政王载沣的长史张翼,送了一笔厚礼,遂于辛亥那年(宣统三年)判决,遣戍新疆,行至易州,即托病不前,武昌炮声一响,满清垮台,贻谷也病死易州了。
  


 
   伶妓奇缘
   ——张鸣岐与岑春煊
  
   清代,各省封疆大吏,多选老年人充任,其游历过程,内则翰詹科道,外而道府州县,取其老成历练,周知民隐吏治,“明试以功,车服以庸”,所以有“红了顶子,白了胡子”的俗谚。
   在清代二百六十八年中,不及五十岁而膺方面之选者只两个,前有叶名琛,后有张鸣岐。
   张鸣岐,字坚白,河北人,他的飞黄腾达,全靠岑云阶(春煊)一手提拔,而两人缔交,则由一伶一妓,其事尤趣。
   岑云阶初以“鸿胪寺少卿”居京,只是一个闲员,曾化名为陈秋雪,流连在一个唱小旦的名相公韩琴郎家里,琴郎为杨翠喜案要角庆王宝贝儿子载振所昵,岑云阶在韩家,替琴郎写些笺简小诗,实际等于帮闲。
   载振同时和名妓柳枝爱好,柳枝艳媚能诗,偶见岑云阶所代琴郎寄给载振的小柬,大为倾倒,载振乃为这两个尤物撮合,代她赎身,配与琴郎。
   婚后,才知道那些牵肠挂肚的迷人文字,是出于岑云阶手,怜韩的情绪,转而向岑云阶。
   张鸣岐在南斋,他原是柳枝旧相好,时方少年,才貌均为柳枝所喜爱,故不时伺机到柳枝处重拾旧欢,事为岑云阶所知,作联调侃,柳枝索性把事情说开了,自后岑、张、韩、柳,互致缠绵,各不忌妒。
   岑云阶以《条陈山西治乱》一疏,见赏于那拉后,疏稿即张鸣岐所起草的。及授为山西布政使,便一帆风顺,直至方面,遂邀张入幕,倚如左右手。
   张鸣岐治事,有“明敏”之称,章奏尤称能手,岑云阶官运扶摇直上,声誉跟着鹊起,对张鸣岐关系益密,凡有保案,都列张鸣岐名在荐剡之首,不数年,保举至道员。
   岑云阶督两广时,如惩办贪污,严劾酷吏,以及兴学、筑路、电讯、练兵等等,都做得十分起劲,张鸣岐策划之力居多。
   到了岑云阶内调邮传部尚书,张鸣岐也从陈臬开藩而广西巡抚了。
   其时,革命风潮澎湃,粤之督抚如魏光焘、张人骏、周馥诸人,先后都以办事棘手请调开缺,清廷以张鸣岐熟悉两广情形,把他调升总督,其年刚四十出头。
   张鸣岐宦途虽顺,官运却不好,到任不久,即值庚戌(宣统二年,公元一九一O年)新军起义,接着党人刺李凖,杀孚琦,炸凤山,都是他任内出的案子,三二九之役,更把这白面无须的总督,吓破了胆。
   当日,张鸣岐正与司道议事,辕门外角声与枪声并作,方命戈什哈出去看看,而黄兴、林文诸志士,已将攻入花厅,众官惶遁,张鸣岐从后门急逃到水师公所,恃李凖为护卫,后来谈起,犹有余悸。
   武昌起义后,各省相继光复,粤中绅士方在酝酿独立,港报突传“京陷帝奔”,张鸣岐漏夜奔香港,时为九月二十日。
   一九一二年,回到天津,至袁世凯当国,他又冯妇重来,任为广东巡按使,时“孽龙”(龙济光)以“振武上将军”镇粤,加郡王衔,一等公,权势极盛,龙在清时,本新军统制广西提督,原归张节制,此时颠倒过来,不无抑郁,人有称他“坚帅”者,张苦笑曰:“坚白就好,不要帅了。”
  
這是淚花晶瑩的世界,然而是美麗的
Posted: 2006-11-14 20:37 | 17 楼
读书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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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宦途凶险
   ——端方被劾纪闻
  
   端午桥,名方,字匋斋,为晚清间八旗名士,翁同龢日记中,屡称其“读书多”,与“勤学可喜”。
   他自壬午(光绪八年,公元一八八二年)中举以后,剔历中外,二十年间,洊官总督,而湖广,而两江,而闽浙,时称“浭阳尚书”。
   他好谈世局,遇人辄滔滔不绝,为清末督抚中较为开明的一个。
   宣统初元,调署直隶总督,一般人都以为他渐致大用了,而在那拉后葬礼时,被农工商部左丞李国杰(字伟侯,李鸿章之孙,袭侯爵)一疏劾丢了官,褫职归,到了辛亥(宣统三年,公元一九一一年)起复,入川查办路案,遂挨了乱刀丧命之惨。
   据陈藤青所著《新语林》载:
   己酉(宣统元年),孝钦后梓宫奉安,端方以直督任陵差大臣,就陵树作电杆,并纵人向隆裕后照相……
   说起来不外是小过失而已,李伟侯必严劾之,其动机则不外报怨而已。此外更不少挟宿憾而落井下石的人,宦途风险,此倾彼轧,也是爱新觉罗皇朝气数使然。
   李伟侯之岳父为杨莘伯,即戊戌政变时,向那拉后抱本报密的御史杨崇伊,那拉后三次临朝之后,杨自以为可大用,而在津阅兵,见鄙于荣禄,郁郁辞官返沪,又不安分,与人争一婢女,而涉讼公庭。
   端方本强学会人物,适在江督任,更鄙恶其人,坐以风流罪过,疏请严办,详由督抚会参,杨遂遭革逐严管的处分。
   杨惭恨之极,函告伟侯说:“吾齿暮,此恨今生弗能报,汝当为我雪之!”
   伟侯遂日俟其隙。那拉后葬礼,伟侯以勋裔随扈,见端方所为,对农工商部侍郎杨士琦道:“端午桥如此骄倨不敬,不揭其罪,是无心肝了!君官职较高,请为上奏。”
   杨士琦说:“此为国家大典,并非部中公事,兄为功臣之后,且随扈之人,吾只一般卿贰而已,不当出名。”
   伟侯遂请本部郎中如臬冒广生代草章奏,又念端为摄政王载沣倚重,虑或曲庇,遂以袭侯身份请召见,在隆裕后面前,伏地哭奏,谓国哀未期年,而疆臣跋扈至此,非伸国法,不足拔强臣之气,而建幼主之威!
   言毕叩头不已,隆裕后为之动容,乃交部严议,端遂褫职,朝野震动。
   案发后,协办大学士荣庆与那桐,也不惜加遗一矢。端与荣庆本为总角交好,后因小事误会,至于绝交,议处时,荣阿从隆裕后意,不为辩白,惟叩头称“太后圣明!”
   那桐在端任江督时,代上海五金巨商李某说项,请代办南洋新军军需枪械,当时那桐兼任外务部会办大臣,为了此事,调端方子继先人外部,补为参事,暗示交换条件。
   端方对他儿子入部事,电谢其美意,对军械事只字不提,不久云贵总督李经羲托端方购军火二百万两,端方又另向其他商人议购,不理李某,那桐恚恨之极,无气可出。
   再以,直督杨士骧病逝时,由那桐暂署,在代理期中,那侵用公款数十万两,端方接任后查出,谓待陵差完后再参奏其事,那闻之大惊,为先发制人起见,在载沣、隆裕后之前,极力攻讦,故经李伟侯哭奏后,端遂不免落职了。
  
  
 


  
   三人枕头
   ——梁节菴其人
  
   番禺梁节菴,有“疯子”之目。似乎有人说过:“文人都有一种怪脾气的,换言之,即无不带有几分疯癫。”
   近代文人如章太炎、黄季刚、刘申叔诸人,都有“疯子”的绰号。
   节菴生于末造,功名事业,家世房帏,无一得意,他临死遗言:“我生孤苦,学无成就,一切诗文皆不刻,今年烧了许多,有烧不尽者,见了再烧,勿留一字在世上,我心凄凉,文字不能传出也……”
   极见悱愤,盖亦伤心人也。
   他名鼎芬,字星海,七岁丧母,随宦湖湘,十二岁父又丧,他自述那时:
   贫丧千里兼幼弱,更有群贼横前途。艰难待尽命不尽,家乡乞食从诸姑。
   幸而他天姿颖慧,读书过眼不忘,十八举顺天乡试,二十二岁便中庚辰(光绪六年,公元一八八O年)的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他是湖南龚镇湘的得意门生,龚有一个女侄,也是早丧双亲,在她舅舅王葵园(名先谦,字益吾)家里长大的,镇湘便把这个侄女许配给他。
   这位龚小姐,据李蒪客所记,是“美而能诗”的才女,就在他春风得意时成了嘉礼,在燕都卜宅,把所居题为“栖凤苑”,庭中种牡丹数十本,梅杏各七八株,对名花,伴佳人,年少飞腾,大概他一生赏心乐事,该以此时为最得意的了。
   他的同年文芸阁(延式)和他同住,文是江西才子,他不时柬招朋辈来家团垆觞咏,记得他与友人的小柬,有“万花如绮,春色可人,请野服过我,赏之以酒”语,遒词丽藻,的确不同凡手!
   光绪七年辛巳十月,节菴回籍葬亲,次年壬午三月,誓墓北行,立志要做个耿耿的诤臣,甲申(光绪十年)法越事起,他奏劾北洋大臣李鸿章误国罪,说有可杀之罪八。
   疏入,中外大骇,慈禧拍案大怒,几罹重谴,户部尚书阎敬铭说“梁某书生之见”,从中缓和,遂降五级,李蒪客评为“血气之过,亦近日风气使然也”。那时一般书生好言事,对世局是没有彻底认识,只是以参劾大臣,高自标置,确是事实。
   他便于乙酉(光绪十一年)年挂冠,自刻一印纪念,文曰:
  苏老泉发愤之日,梁鼎芬归隐之年。
  他自认:
   飘摇任蓬累,利害轻瓦注。日惜志士短,穷守君子固……
  但他的直声震动了宇内。
   谪归之后,恰巧张之洞做两广总督,聘他主讲“广雅书院”。
   不久,李鸿章的长兄瀚章接任总督,他便避往焦山的“海西庵”读书,肆力为诗,在他到无锡拜高先生祠诗,有:
  病夫重拜漆湖祠,泉梗兰花似旧时;
  二十七年无一是,得名太早读书迟。
  以及:
  金山楼阁委飞尘,灵隐高台闪碧麟;
  此屋巍然不受刦,今朝应有检书人。
   悲慨超逸兼而有之。
   张之洞调两江总督,又聘他做钟山书院山长,其后跟张到湖北,参与督幕,对于兴办学堂事,不论巨细,一皆委他去办,信任极专,不久奏保他任武昌府知府。
   王湘绮过鄂时,在日记上写道:
   张孝达犹重梁星海,梁名了不能忆,不盗之貌,而有穿窬之行。
   批评得很刻毒!这也有原因的。
   原来那时许多名士都在张幕府里,却以樊雲门和梁星海两个 最讨总督的喜欢;张之洞自也是一个博雅的读书人,不只书看得多,并且记性特别好,某事在某书某卷某页都记得清清楚楚,闲来又喜欢和僚属商量学问,纵是称为渊博的,如果记忆稍差,冷不防给他一问,要得“香帅”的称许,是不容易的。
   梁、樊都是慧心的文人,想出一个出奇制胜的方法,他花钱买通了总督贴身侍,从叫把张氏当天所看的书名,以及某卷某页告诉他,他便自己详细参究一番,在衙参之余,谈到某书,他们自然是对答如流,一点不差,所以张香帅深赏梁的博和樊之捷。
   湘绮老人对他们这种投机邀宠的行径瞧不起,便骂出来了。
   节菴躯干胖硕,而须髯如戟,却是虚有丈夫之表,大概先天不足,而后天又失调,或且别有其他原因,闺房之中却不济事。
   那位龚夫人中道弃捐,舍了武昌府太太不做,而到江西和文芸阁同居起来。梁、文二人是至交,便也听她自去,不过自己却不能无惘惘,在武昌府衙斋中撰写了一联:
  零落雨中花旧梦惊回栖凤宅,
  绸缪天下计壮怀销尽食鱼斋。
   “栖凤苑”原是和龚夫人燕婉之地,如今凤去栖空;食鱼斋是用“食武昌鱼”的典故。同时在他诗集中也不少伤心之作,如题他夫人所画花卉绢本诸诗,如:
  缥缈秋江绝世姿,玲珑湘管断肠时;
  红蘅碧杜长相忆,玉露金风要自持。
  栏槛有人伤皖晚,衣裳在水写参差;
  绿波骄尽芙蓉色,朝揽蛾眉讽楚辞。
  酒醒见画忽长叹,半在斜阳半在阑;
  一水芳华秋后褪,倾城颜色梦中看。
  潇潇碧雨遗荷佩,黯黯红灯服桂丸;
  千叠愁心消不尽,画帘垂地更香残。
  其他更有不少提到“栖凤”字的,如“怀哉栖凤宅”,“佳人跨红凤”等等。
   后来文胖子死了,龚仍住江西,不免拮据,逢年过节,便乘轮溯江武昌找梁要钱;梁也很知趣,便预备好一张银票三千两,放在怀里,等到太太轿到,他公服出迎,彼此行礼。
   花厅坐定,太太问:“老爷好。”
   老爷也回问:“太太好。”
   随把银票压在茶碗下,端茶送客,太太便把银票会心地收下,老爷便也恭送如仪,这种气度,真有他的!
   后来洊任按察使,而布政使,奉旨入觐,又面劾庆王奕劻和袁世凯,疏中有:
   臣不敢自爱其官职性命,但有一日之官,即尽一日之心,言尽有泪,泪尽有血……
   遂又被呵责,他遂引疾乞退。
   到光绪母子死后,他万里麻鞋,崇陵种树,清鼎既革,以遗老自居,不仕,时向紫禁城请安,所传诗:
  一阵夷齐去做官,首阳薇蕨采难完;
  忠臣要算梁星海,四两门包请圣安。
  即咏其事。
  待张大辫闹复辟事败,不久也郁郁而殁了。
  

這是淚花晶瑩的世界,然而是美麗的
Posted: 2006-11-15 20:59 | 1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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