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漫长旅行
飞机缓缓的停在候机楼前。我随着人流走上了长长的通道。那一头会是什么样呢?“您好!欢迎来到香港!”一口港腔国语让我意识到我还是在祖国的土地上。我推着行李,寻找换乘的登机口。我有2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在庞大的香港新机场里慢慢的逛。我学的是建筑,而香港新机场获得了建筑界的绝大多数好评,我应该好好的看看。可是人生地疏的我只能匆匆的寻找着电子指示牌上下一航班的信息。一连串的箭头指示牌正让我赞叹服务的周到,自动扶梯却把我送到了地铁候车区。诶?没弄错吧,怎么还要坐火车啊?车来了,我将信将疑的上了车,心里七上八下:我都不知道应该坐到哪下!车很快停了,所有人都下了,于是我也只能跟着下了。又是一样的自动扶梯,把我送到了下一个等候多时的指示牌。自以为还是见多识广的我暗暗惭愧,才到了香港机场,只是一个换乘的程序已经让我有些晕头转向。
很快找到了登机口,时间还早,我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无聊的玩起了游戏。为了省电,我没选择大游戏,而比尔盖茨的小游戏很快就让我没了胃口。我合上了笔记本,开始打量四周。由于时间还早,候机的人很少,只有几个洋人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还有一个亚洲人占了3个人的座位呼呼大睡。我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在商场里逛一会,现在要回去太麻烦了。我只能再打开电脑,继续用比尔的小玩意儿打发时间。这一次,时间过的很快。等我抬起头,周围已经坐了好多人。和虹桥机场候机室不一样的是,洋人占了绝大多数。他们有的轻轻的交谈,有的沉浸于小说中,也有的带着小孩子来回在走道里绕圈。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甚至一种威胁。我很难听懂他们的澳洲特有口音,只能从偶尔听到的一些单词和短语中去猜他们的话题,或者有时与他们微微的一笑。
很快,登机时间到了。国泰航空的空乘们在我们面前走过,还好,大多数还是亚洲人。广播里开始召集大家登机,邀请头等舱,公务舱和会员,以及携带孩子的乘客先登机,然后按照座位的牌号登机。人们排起了长龙。队伍很松散,但是绝没有人争先或者插队。这不由让我想起在虹桥机场登机时颇为争先恐后的场面。这难道就是有人说的素质问题?
上了飞机,是波音767,很宽敞。我很快安顿好行李,坐下,等待着我的邻座到来。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是西装革履的商人,还是穿着超大T恤的小伙,或者是金发碧眼的澳洲美女,也可能是和我一样的留学生。一个金丝边眼睛走来,过去了。又过来一个金发美女,坐在我的前排。是很象在电影里看过的那种。一个满手臂黑毛的小伙走来,然后坐在了她边上。乍看像是一金丝猴边上坐了一黑猩猩。正在我展开联想的同时。只看见一个一个外包这花花绿绿布料的大肉团缓缓移来,移到我跟前时停住了。我惊呆了,我就没见过这样的胖子,特别是女胖子。她会是我的邻座吗?她夹着登机牌问我:“Excuse me, is it 64h here?”还好,在我后面。“No,it's next row I think." "Thanks" 她继续向前挪动。我暗暗松了口气。然后我发现她无法坐进座位!幸好这时空姐出现了,请她移到商务舱就坐,因为那里的座位更宽敞。于是她又艰难的移回飞机前部。这个小小的风波着实让我乐了一会儿,而最后我发现我将独自占有3个座位。
飞机起飞已经是午夜了。随着机舱灯的熄灭,我开始欣赏电影。每个座位都有一个独自享用的液晶屏,每个人可以点播不同的电影,电视节目,新闻节目,或者电视游戏(有超级玛丽)。选择很多,有十多部最新的电影,其中至少有一部是华语片,国语粤语对照,部分影片提供日文版,法语版或者其它语种的版本。我点了当时刚上映的古墓丽影2,一边赞叹不已:看看别人的服务设施,别人的服务水准,想得多周到。一会儿又送来了晚餐。不过这晚餐实在没什么好吃,和上海街头的餐馆没法比较,将就吧。接着又点了一个最新的电影,突然一股强烈的睡意上来,我很快伴随着震耳的引擎声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剧烈的颠簸将我摇醒。应该是湍流吧,周围的人们大多还在熟睡,少数年轻人还在盯着液晶屏。我看看我的屏幕,飞机刚刚飞跃了赤道,进入了南半球,而离目的地还有几千公里呢。再看看电影吧,不然对不起这么贵的机票。在半梦半醒中,看看电影,打个盹,再换个电影,又睡着。记得5点多的时候,我终于醒了,看看窗外,天有了一丝光亮。去洗手间振作了一下精神,回到座位,我觉得自己突然有些神定气闲。于是我再次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以打发最后的1个多小时。游戏这东西真是太能消耗时间,好像没多久,空姐们开始送上全西式的早餐。我发现我非常喜欢吃面包黄油牛奶水果的早餐组合,不一会功夫,全部消灭了。也许我不必担心如何不适应澳洲的饮食吧。
太阳已经全部出来了,阳光直接照进机舱,非常刺眼。许多人都苏醒了,机舱里开始有了各种声音,打呵欠,擤鼻涕(洋人擤鼻涕都很夸张,弄的周围全听到才算),打招呼,吃东西,间杂着一些低沉的呼噜。我收好电脑,开始眺望10000公尺下的澳洲大地。一片黄土,应该是未开垦的荒地吧。有时候会有很大的水面或者极细的直线,估计是公路。逐渐的,黄土减少了,代之以大片的深绿色,应该是森林吧。我原以为能看见浩瀚的印度洋,却失望的发现走的是内陆的航线。我无聊的东张西望,想找到一些人类活动的迹象。终于我看见了逐渐稠密的公路网,应该离城市不远了吧。
飞机逐渐降低了高度,我也能看的更清楚了:蜿蜒的河流,大型的公共绿地,建筑物的形状,公路上快速移动的车辆。这时机舱的喇叭里传来机长的声音,告诉我们,马上就要降落在佩斯国际机场。到了,佩斯到了。它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似乎是个大城市,有许多公园,环境应该不错吧。我的大学又会是什么样的呢?飞机很快降落了,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机场周围全部是大树和黄沙包围着,一片荒凉,与虹桥机场截然不同的景象。难道这里会是一个现代的大都市吗?怎么全是黄沙和大树,连房子都没见到呢?难道上当了?伴随着一连串的疑问,我疲惫地拖着行李离开了飞机。[ 此贴被Tigger在2005-07-10 11:34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