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记 第二回
话说这斑马初上狗狗岛,小动唇舌,三两下便对付了瓶子里的天堂夫人和那折光小童,不由十分得意。
思忖着此地既有这条纹时尚,待我去吹嘘一番,叫他们休来谋皮,却认了我这个黑白条纹的祖师爷,封我个大王做做,岂不妙哉?
于是大笑三声,昂首阔步,径向岛内走去。
这斑马平日虽靠着忽悠过活,内心里倒也有些计较。只是他虽看出了这狗狗岛上的条纹风尚,却到底不明其中原委。
原来狗狗界内版杀本有一个规矩。杀手者,身上衣着须带黑,水民者,身上衣着须带白。然杀手着黑却怕被水民看穿,水民着白又恐挨杀手刀子。于是穿黑的忍不住往身上抹些白道,穿白的又给自己画上几条黑线。
久而久之,则亦黑亦白,半黑半白,杀手水民皆穿起条纹衣饰,再难从装束分别。而这画出来的黑白条纹,究竟比不得斑马这一身浑然天成。无怪乎斑斑上岛,人人谋皮。
却才斑马同天堂夫人和折光一番计较,也全都叫人看在眼中。那精灵本是一只千年的蝴蝶,名号倒也普通,只唤“小蝶”,却是十分嗜血,出刀快,狠,准。便又得了个浑名,叫做万年杀。
如此这般一个人物,今日见了斑马,可不正是饿肚汉见着肉包子,冬日里掉下火炉子。岂有不下手之理。
只见小蝶念动心诀,施展法术,幻化做一个二八妙龄的女子,娉婷落在地上。正是眉若远山,目似秋水。莲步轻移,香风阵阵。
那斑马不曾见过这等绝色女子。心想这狗狗岛上果然不同凡响,先头上一个老太太也是千娇百媚,这下子这个妙龄女子,更不知有怎样的好处了。又见女子一身彩衣花团锦簇,并非黑白条纹,心中又少了些戒备。不等女子开口,已经迎上前去,姐姐妹妹直叫了一二十声。
却说斑马肉眼凡胎,不识得精灵的变化,那彩衣原也是幻象。你道这蝴蝶怎成就得一个万年杀而不被识破,原来她天生了两对条纹翅膀,黑白均匀,正邪难辨,故又唤做斑马蝴蝶是也。
又道是既然如此,何苦再来谋斑马这身衣服?却因为小蝶原还有个一同修炼的姐妹,本是一柄好剑,却被遗落狗狗山中,吸日月精华,集天地灵气,日子久了,也托身为女子,名唤“两仪”。
话说这两仪剑自从昆仑山顶练成,纵横江湖数十年,出鞘必见血,见血必封喉。如今虽修炼成人形,却脱不了那股子戾气,也是嗜杀如命,便又得了个浑名叫做“魔女”。因着爱好相似,便和小蝶结拜了金兰姐妹。同室而居,同行杀人。如今小蝶这一身斑马皮就是为两仪所谋。
小蝶看斑马一副呆相,唱个喏道:这位爷不曾见过,想必不是本地人吧。哪里来的?斑马早被迷晕了心窍,只道:那里来的。
又问:哪里去的?又道:那里去的。
又问:你叫做什么名字?又答道:我叫做什么名字。
惹得小蝶掩嘴笑道:这斑马好便好,只是没来历,会说顺口话儿。
斑马也不辩,光道:姐姐生得好模样,不知芳龄几何?有没有许配人家?
小蝶也不恼,却道:小女子有家资万贯,良田千顷,却只同一个姐姐相依为命。姐妹两欲嫁他人,又难舍家业,意欲坐山招夫,适官人远到而来,不知官人意下如何?是中意小女子或是姐姐呢?
原来姐姐还有一个姐姐。斑马一听得这般富贵,这般美色,早已经心痒难挠,面红耳臊。支支吾吾欲语还休:只不知道姐姐的姐姐......
说起我的姐姐,那可是比我强上千倍,小蝶笑道:那可是九天仙女下凡尘,月里嫦娥出广寒。这位爷,不如同我一道先去府上小坐?先见过姐姐可好?
好,好。喜得斑马是连连点头,眉花眼笑。
直走了三五十里山路,还不见房舍,那斑马疲累,忍不住埋怨:姐姐,你这好便是好,究竟是远了些。
小蝶还未回答,忽然路边跑出两人,一个是浑身长刺的和尚,一个是酷似黄瓜的道士。不等斑马出声询问,和尚道士拍着手走了。只听他们唱道:
世人都说分析好,
唯有忽悠忘不了,
口生莲花骗众生,
烤架一上全没了。 斑马不解,转头要问小蝶,小蝶道:此乃山中的疯道颠僧,官人不必搭理,你看,前面那不是到了么?
斑马一转头,只见一簇松阴,内有几间房舍,着实轩昂。心想:果然是富实人家。
小蝶推门而入,叫几声姐姐,却不闻回声,便径往内室而去,斑马心急,也跟在身后。却是直过了三间大厅,都静悄悄全无人迹。 再往里走,又过了一座穿堂,堂后是一间女子绣房,隐隐见一顶绣花帐幔,斑马想:想是姐姐怕冷,还睡哩。
那小蝶却辩出异样,一掀帐子,却只见一柄宝剑躺在床上,那剑身锈迹斑斑,沾满污血。原来这两仪竟不知被何人打回了原形,千年功力尽失。
姐姐!小蝶一声悲啼,扑向宝剑,斑马尚不及反应,小蝶已经挥动宝剑直向斑马而来,喝到:什么人敢害我姐姐,且先拿你的马头祭了姐姐。
那斑马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只来得及施个分身术,元神一跃上天,再往下看肉身已是剑起头落,身首异处了。不觉叫一声:苦也。
毕竟不知是谁将两仪打回原形,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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