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去埃及的念头是五一几个朋友聚会时冒出来的。从那时起，关于埃及史地文化的书陆续堆上我床头。到十月，我们读完了能找到的大部分游记、攻略和风物志，对尼罗河两岸的古迹分布有所了解，反复估算过重要景点的文化意义、旅游价值和去那儿的时间、路线，这时再看各家旅行社的线路设计，都不能让我们满意。
“为什么卢克索西岸的游览路线不包括阿布之城？”
“行程里能不能加入奈菲尔塔丽墓？”
“到了阿斯旺之后不去阿布辛贝神庙吗？”
“能不能去掉苏伊士运河？我不想看苏伊士运河。”
“埃及博物馆可不可以多留点时间？半天看不过来。”
这些问题，任何经营埃及游的旅行社都没法给我们满意的答复。到十月底我们明白，要按自己的路线走，只有作背包客，或者自己组团。
作背包客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但这次要去的是中东——我们不了解当地的英语普及率，阿拉伯文更是谁都不懂，连阿拉伯地区的数字（不是“阿拉伯数字”）书写方式我们都不熟悉，十月底，埃及西奈半岛的繁华旅游区还发生了恐怖分子制造的爆炸事件。
那就组团吧。埃及方面的旅行社地接要求最少10个人单独成团，我们一直在策划这次旅行的有5个人，去哪儿再找5个有同样兴趣和想法的旅伴呢？
我们在携程网的论坛里发了一张帖子。十一月初有人跟帖。他们那边有6个人，也是不满意旅行社的线路，也对埃及的古代史有浓厚兴趣，也多半是些20来岁的年轻人。十一月上旬开了一次见面会，彼此印象很好。
出发时间定在春节。冬天是埃及最好的旅游季——除了最南方的阿斯旺以外，别的地区都不冷不热。等到五一，埃及大部分国土的气温就要升到40度以上。我们自己设计路线图，去掉红海和苏伊士运河，给卢克索和埃及博物馆以双倍于旅行社安排的参观时间，尽可能把赶路的时间安排在晚上，挤出时间在白天参观更多景点。如果在埃及待上半个月，我们有兴趣看看运河和红海，但实际只有十天行程，我们想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公元前的古迹上面，自然景观和现代人修建的东西留待以后再说吧。
埃及最大的旅行社在北京有两家代理；通过他们，我们联系好埃及方面的地陪，搞定了埃及大使馆的签证。但是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们搞不定：机票。最理想的航班是埃及航空从北京飞开罗，中途不换机，只在迪拜作短暂停留，整个航程都在夜间，早上到开罗，立即就可以投入游览。可我们买不到埃航的票——北京交通台1039汽车俱乐部在春节期间办了3批80人的游览团，包了埃航的机票。这段时间也是穆斯林的宰牲节，同时埃及还在举办非洲杯足球赛，机票非常紧俏。经过这么些瓜分，埃航每个航班能留给我们的票不到5张。我们不是哪天走都可以，只能在除夕前出发，也不可能分批过去陆续会合。
坏消息不断：埃及航空没有票，卡塔尔航空没有票，阿联酋航空没有票，泰国航空没有票，大韩航空没有票，韩亚航空没有票，海湾航空没有票，马来西亚航空没有票，国航没有票，埃塞俄比亚航空没票。荷兰航空公司倒是有票，可我们不想万里迢迢的去阿姆斯特丹转机。
到12月中旬，我们渐渐明白，春节期间往返埃及的机票是一种稀缺资源，造成资源稀缺的原因不是返乡团和观光客，而是各家经营境外游的旅行社。他们瓜分了绝大部分票源，控制着市场。想一次搞到十几张票，我们必须和国内的旅行社合作 。
那就合作吧。谁有票，我们就跟谁走。但首要的条件是：游览路线怎么安排，我们说了算。不过这时已经有点儿晚了，大部分旅行社的出团计划已经招满了人。我们分头找旅行社，打了很多电话，跟几家旅行社做了面谈，有两家旅行社先答应了我们，没两天又通知我们没有票了。12月底，终于联系到一家能保证我们的票的旅行社。我们去敲定了行程、签了合同、交了护照，收拾行李等待出发。
二
飞行、飞行、飞行。从北京到卡塔尔的多哈，再到埃及的卢克索。在多哈机场等候转机时，置身于包着白色头巾的阿拉伯人之间，我才意识到已经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卡塔尔航空号称五星级航空公司，留给我的第一印象却是晚点，在首都机场我们晚点了一个小时，在多哈又晚了两个小时，1月28日下午两点，我们终于站在埃及的土地上了。
埃及中部城市卢克索，古称底比斯，是中王国和新王国的首都，地位与中国的西安相仿。我们的埃及之旅从这儿开始。走下飞机，就明白为什么冬天是埃及最好的旅游季节。气候不冷不热，25-26度的样子，清风徐来，极其宜人。埃及地接社方面派了一个胖胖的笑眯眯的阿拉伯姑娘来做我们的导游，名叫Sahmn，去年刚从开罗大学中文系毕业。听她说，埃及的导游证非常难考，她也没能拿下证书。但是这几年中国游客越来越多，旅行社的中文解说员不够，只要会中文就能被雇用，因此她毕业后做起了导游。团里有一位成都来的老先生不会英文，嫌她的名字难发音，根据谐音和好记的原则送了她个中文名字赵一曼。她不知道赵一曼何许人也，但也笑咪咪的照答应。
出了机场，赵一曼问我们是先去旅店休息还是先去参观。所有人都选择了先去参观——把飞机晚点损失的时间抢回来。大巴把我们拉到卡纳克神庙。卡纳克神庙是底比斯的标志建筑，从公元前2000年起，经过700年营造，形成了占地120万平方米的巨大建筑群。就其地位而言堪比故宫，就其规模而言比得上圆明园，但如今多半建筑已经化作断壁残垣，甚至被夷为平地，只有一小部分主体建筑保留下来。
饶是如此，神庙中值得细看的东西仍有很多。其中包括一座著名的圣甲虫雕像。圣甲虫即屎壳郎，在古埃及地位崇高。古埃及人供奉太阳神，他们见惯了屎壳郎滚粪球，相信太阳每天东升西落也是一只大屎壳郎滚动的功劳，因此奉屎壳郎为祥瑞。传说顺时针绕这座圣甲虫雕像七周，就可以实现一个心愿。因此不分肤色人种的各国游客都在围着这尊雕像转圈子，很有点世界大同的感觉。
晚饭时分我们返回旅店。旅店是尼罗河上的一条豪华游轮，有一个很神气的名字“世界小姐号”，大致相当于国内三星级饭店的标准。自卢克索往南，尼罗河中泊满了这样的游轮。接下来几天，它既是我们的旅舍也是我们主要的交通工具。
当晚我们参观卢克索神庙。这座神庙结构小巧，位于卢克索市内。神庙的中庭紧挨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徜徉在四千多年前的庭院中时，透过柱廊可以看见街上车来车往。古典和现代彼此交融，仿佛时空错乱一般。
第二天黎明我们就起来，下船坐大巴到卢克索西岸游览。卢克索是尼罗河东岸的城市，西岸则一片荒凉，却遍布古迹。最有名的当数帝王谷中的图坦卡蒙法老墓，以神秘的诅咒闻名于世。不过我们并没有去接受诅咒的运气——这座古墓正在修缮之中，这段时间不对外开放。
中午我们又回到船上，开船了。游轮载着我们溯尼罗河南上，两天两夜之间，沿途经停三座城市，直到埃及南部重镇阿斯旺。
所有尼罗河上的游轮结构都大同小异：底层是餐厅，一层是大堂和客房，二三层都是客房。顶层甲板上则摆满躺椅，还有游泳池和酒吧。每天下午四点甲板上供应免费的茶点，所有游客都会涌上甲板，其余时间甲板上也常常人满为患。要瓶啤酒，蜷在躺椅里读书、晒太阳、欣赏尼罗河两岸的苍翠是件惬意的事情。展开埃及的卫星照片就能看到，埃及全境几乎都是黄褐色的沙漠，只有尼罗河两岸有两道翠绿，那是生长在尼罗河的淤泥上的树林，为尼罗河阻隔住撒哈拉及东部沙漠的风沙。河畔多数地区不见人迹，偶尔分布着星星点点的农家。有农家处常有白袍童子在岸边放牧水牛，一派田园风情。河边最常见的是香蕉树。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大片大片连绵不绝的香蕉树林，看着它们就有到了非洲的感觉，似乎不是在埃及而是在肯尼亚或者马达加斯加。看多了香蕉树，不禁想起梦工场拍摄的动画电影《马达加斯加》，似乎树丛里随时会蹦出一只狮子、一匹斑马、一头长颈鹿和一只河马似的。河上有时掠过大群白色水鸟，有杜工部诗“寒波淡淡起，白鸟悠悠下”的意境。有时当地人驾驶的小汽船超过游轮，船上的当地人就会和甲板上的异国游客互相招手致意。
在船上赵一曼没有解说任务，常到甲板上来和我们聊天。一次我们要她唱中文歌，她笑眯眯的唱了一首《老鼠爱大米》。
河两岸几座小城之中分布着保存相当完好的精美神庙。每到一地，游轮会靠岸让我们上岸参观。离船时每人发给一个手牌，既是将来回船的凭证，船家也可以根据手牌回收的情况，知道是否还有游客没有登船。不然把谁甩在某地就麻烦了。
船上的侍者有个绝活，每天上下午两次整理房间，他们能把毛巾和浴巾折叠成鹰、蛇、鳄鱼、莲花等古埃及传统造型，形神俱似，惟妙惟肖，大受欢迎。在船上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从甲板下来，发现他们甚至把两间客房的所有浴巾叠在一起，做了个一米多高的狮身人面像。
三
1月31日凌晨，我们4点多钟就起来了。游轮已在半夜抵达阿斯旺。我们要赶到机场，乘旅游飞机往南部220公里外的阿布辛贝。那儿有一座非常著名的神庙。这是我们这次埃及之旅的重要行程之一。阿布辛贝神庙虽然重要，却因为和阿斯旺相去太远，多数旅游线路都得割爱。我们和旅行社商谈的结果，是每人掏150美元打飞的往返。透过飞机舷窗，看着下面碧波万顷的纳赛尔湖，水天一色。这是拦尼罗河建坝而形成的世界最大的人工湖。但比起我们要看得东西来却黯然乏味。苏伊士运河也好，纳赛尔人工湖也好，现代文明创造的奇迹远不如远古时代的巨石引人入胜。
阿布辛贝神庙是一座在山崖上开凿出来的神庙。1960年代修建了纳赛尔湖之后，这座神庙面临被淹没的命运。因此人们把它切割成几千块巨石，运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像积木一样重新拼合起来。但原来的山不可能重新搬过去，于是又在神庙后面建了一座假山，营造出原来的气势。
在埃及旅行和别处最大的不同，可能是埃及允许游客随意触摸各种古迹。除了娇贵的壁画之外，只要巨石建筑，都没有栏杆和警戒线。任凭游人摩挲踩踏。据说是因为埃及人认为“石头摸不坏的”。在阿布辛贝神庙正门的巨大雕像上，我看到有人刻下硕大的姓名拼写，下面注了年份：“1853”。喜欢在名胜上涂写的坏习惯不分东方西方，也不分古人今人。
在阿布辛贝的参观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中午我们飞回阿斯旺，还有其他很多古迹要看呢。傍晚，我们到火车站，乘东方快车前往开罗。
东方快车的包厢结构小巧。每个包厢能容纳两人。床分上下铺，平时叠在墙上，下面这张床的床底就是两张座椅的椅背，晚上把床板放下来，座椅就被翻到床下。床板的一头能抬起，形成躺椅的角度，而两张床头的墙壁上各有一个读书灯。床对面有个壁橱，打开来里面是盥洗池和毛巾架。壁橱旁边凹进去一个小衣橱，用帘子挡住。再旁边是一扇折叠门，打开通到隔壁包厢。如果把通往走廊的门一锁，两个包厢能连成一个套间。通往走廊的门上方有一个很深的行李舱，大件行李全部能搁下。空间安排得非常合理。
我们这节车厢的服务员是个四十多岁瘦削精干的男子——也许实际年龄更年轻一些，阿拉伯人看着都显老。他肤色偏黑，不是纯粹的阿拉伯人，而有努比亚——埃及南部的少数民族——血统。据他说，十几岁开始他就在东方快车上工作了。晚餐时我跟他要一罐啤酒。他狡黠的一笑，从手推车里递给我一个易拉罐，和我在尼罗河游轮上喝的牌子迥然不同，价钱也只有普通啤酒的一半。我打开喝了一口——这是什么东西？又苦又涩，有点儿像啤酒又有点儿像汽水。我拿着罐子细细端详，竟然发现印着“No Alcohol”——“本品不含酒精”。过一会儿他经过，我拿着这东西问他，他哈哈大笑。原来伊斯兰教规禁酒，这是阿拉伯人饮用的“啤酒”！味道有点儿啤酒的意思，但不含任何酒精。这么神奇的东西还是头一次见识。
晚饭后我们聚在一个包厢内聊天，他也聚过来，讲他做服务员生涯中的乐事。“经常有日本人坐这趟车，”他说，“你知道，日本人的英语很难听懂，就像——”他把手举到头上，咧着嘴，发出吱吱的叫声，活像一只猴子。我们都给逗笑了。他一下恢复严肃的表情：“有一次，我正在忙，一个日本人跑来叫我——咿咿呀呀吱吱——什么意思啊。好半天才搞清楚：他要我去卫生间。我去了。哦，原来他不知道怎么冲马桶。你们看到了吗，这列火车上的马桶水箱踏板在马桶底下。”我们点点头，那位置确实不太好找。“我把他拉到镜子前面，要他整整衣服，扶扶领带，立正，然后——”他严肃地“啪啪啪”拍了三下巴掌，同时脚下暗中作了个踩的动作。“哗——接着我就去忙别的去了。过了一个多小时，那个日本人又来找我——吱吱哇哇——原来他抱怨，他在卫生间里又拍了一个小时的巴掌，马桶还是不冲水！”
我们笑得前仰后合，惊动了其他包厢里的人。我们又把这个笑话用中文给旅友讲了一遍，他虽听不懂中文，但看我们的手势和表情也明白大半，拍那三下巴掌的时候，他和我们一起大笑起来。
四
2月1日早上七点，火车晚点一个小时之后，东方快车缓缓驶入开罗火车站。金字塔、狮身人面像，我来了！
我们的旅店位于开罗西南，一大片农田之中，更像个度假村。旅店本身无可挑剔，进趟城却要坐半个小时的车。沿途只见开罗的许多楼房破破烂烂，有些楼下面几层住人，上面几层的门窗却还开着大洞，裸露着钢筋水泥，好像烂尾楼一样。听人讲了两种原因：一是92年开罗大地震破坏了很多房屋，政府比较穷，到现在还没修好；但这种解释未必可信，因为我们在卢克索也同样见到这种住人的烂尾楼。另一种解释是埃及对于竣工的建筑物要征收一笔税款，很多人为了避税故意把房子留一部分不完工。这听起来倒有点靠谱。
整个开罗的基本颜色是土黄，许多低矮的房屋经常裸露着砖石的本色。当然也不全是如此。靠近市中心的尼罗河两岸也有不少高层建筑，一天晚上我们乘游船夜游尼罗河，看着这一河段的两岸灯火，恍然以为自己是在黄浦江上眺望浦东。但这样的景色并不常见。
开罗市内遍布清真寺，就像欧洲的城市内遍布教堂。2月1日当天我们的行程中本有参观爱兹哈尔清真寺的安排，到了寺门口，赵一曼遗憾的告诉我们寺内当天有人做丧事，不能开放参观。我们下车随便拍几张照片，看见寺门前的广场上三五成群坐满了黑袍裹身的老年妇女。忽听一阵尖利的嚎叫，两辆客货两用小汽车开到广场上停下。后面一辆的车斗里拉了几个一袭黑袍的阿拉伯老太太，正在顿足捶胸的哭号，这嚎叫原来是她们发出来的。前面车上几个青年把棺材抬下来，顿时，广场上所有人都蜂拥向棺材，就像北京挤公共汽车一样疯狂。我们毫无准备，吃了一惊，差点被裹挟进这片人潮。大家慌忙撤到大巴上，问赵一曼这是什么风俗。原来阿拉伯人以抬棺为悼念形式，所有朝棺材挤过去的人都是要帮忙抬一把棺材，以表达自己的哀悼之情。
中东的伊斯兰国家里，埃及的教规可能最宽松。2月2日我们从开罗前往埃及北部城市亚历山大观光，途经一个小加油站，有家音像店。大家都想买点当地音乐的唱片，请店员一张张放给我们听。悠扬的阿拉伯舞曲在加油站的空场上飘荡，就有阿拉伯小伙子和姑娘拉着我们的人跳起舞来。跳到兴起就有姑娘把头巾褪下去了。要在教规森严的国家这已是大逆不道。舞蹈的人越来越多，不知谁搬出了一面阿拉伯手鼓，咚咚的敲着，气氛极其热烈。我们该上路了，但给围在中心出不去。最后只能让音像店把音乐关掉，才停住舞蹈。
亚历山大是埃及第二大城市，也是埃及最欧化的城市，市容比别处都整洁的多。因为濒临地中海，水汽充沛，我们去回的路上都遇上阵雨，这在埃及别的地方是罕见的东西。亚历山大的不少景点就分布在地中海边，当天风高浪急，站在防波提上，见地中海的浪头猛烈的冲击着防波堤，溅起一片水雾，舔舔嘴唇都是咸的。埃及各地我们很少见到独处的阿拉伯青年男女，只有在亚历山大的滨海路上，一对对青年男女漫步喁语，女子都还包着头巾，透出一种宗教与世俗相混合的感觉。滨海路上某地，我们还见到大批阿拉伯人聚在一处，彩旗飞舞，周围满是警察。我们问赵一曼怎么回事，她只是简单的说：“他们在抗议。”回国后看新闻，才知道是抗议丹麦报纸侮辱伊斯兰先知穆罕默德。
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被留在我们参观开罗的最后一天。行程中除了吉萨三大金字塔外，还有埃及最早的金字塔——阶梯金字塔。阶梯金字塔已经西接撒哈拉大沙漠东缘。望西边极目望去，天地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苍茫萧瑟。
几大金字塔中，只有胡夫金字塔允许入内参观，门票100埃镑。入口在金字塔底部，离地大概两层楼高，有台阶可通。这个入口并非建金字塔时所留，而是某个罗马皇帝下令开凿的。进入不多远就是一条上行的甬道，和地面夹角约45度。宽约2米，两边是整齐的巨石夹砌，形成一个狭长的天井，往上延伸不知几十米还是上百米。每块巨石都比下面一块多露出几十公分，好像一个倒的阶梯，据说这种结构可以分散底部受力，不致坍塌。百余米的甬道之后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只能容纳三人，随后又是上行的甬道。旅游部门在甬道上铺了木板，板上钉着横杠，可以踩踏，不然石板光溜溜的，非常难爬。这条甬道到头有一小段平行的甬道，天花板非常低，得四肢着地的爬过去，状如狗洞。后面就是法老的墓室了。墓室大概3米高，40平米见方，石壁上没有任何浮雕和壁画。正中一个空空的石棺，也没有任何装饰——这就是金字塔内唯一的东西。其他的，在几千年前就给盗墓贼偷走了。金字塔内空气相当混浊，不宜久留。
看过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埃及之行当没有遗憾了。或者说，又满是遗憾。在卢克索西岸的荒漠中，在卢克索至开罗的尼罗河两岸，在开罗周边，甚至更西的法尤姆绿洲和东部沙漠中的的科普特文化遗址里，我们都遗留了太多古迹没看，但必须回家了。我曾经以为去一次埃及就足够，可如今坐在北京的家里重新翻看导游手册的时候，那些古迹又如此鲜明的浮现在眼前。下次再去埃及，也许我就做一个背包客了。
